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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背水一战（第2页）

斥候道：“不像，但也没有悬挂帅旗，看着倒像是部落军。”

“有多少人？”

“约莫五万大军。”

左棠心中顿感不妙，只道：“再去查，搞清楚身份回我。”

那人下去后，他左思右想，提笔写了书信一封，交于手下，思来想去，又烧毁了，只把自己的腰牌给了他，暗道：“北境军一直失联，你潜入京中找到季丞相，问清楚形势再来回我。”

手下领命前去，副将上来问道：“将军，如果真是部落军队，从北而来，必是察哈尔部，我们真的要反吗？”

左棠面色凝重，不置可否。京城中，祝钦风修整装束，将凤翅兜鍪缓缓扣上，手持长枪从寝殿走出。

他号令一声，禁军便集成列队，立于身后。他沉吟片刻，抬枪喊道：“围住皇城，今夜，一只苍蝇都不可放出。”

“是！”

祝钦风大步流星朝崇天殿走去，身后却丝毫没有金甲声尾随其后。走了不过两三步，他便察觉异样，回过身来，只见禁军列队中无一人上前，一张张模糊的面孔被掩盖在兜鍪下面，看不清他们的眼神。

“干什么，都反了吗！”

怒吼中，严忍冬从远处走来，发号施令：“围住。”

禁军便呈半圆式，圈圈层层将祝钦风围住，他立时拔出剑来，目光如鹰隼般左右扫荡。

季府中，妧蕊章正缓缓给季清阁喂着燕窝，林氏垂手立在一侧，家仆带一人匆匆前来，低声道：“老爷夫人，左将军有要事来报。”

妧蕊章心中大呼不妙，丢下碗盏便起身过来，朝门外看看，愠怒道：“季府必然已被人监视，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席话说得林氏突然抬头，心惊不已，还没等季清阁起身，谢渊便带兵冲进来，笑道：“季兄，这么多天，左棠的人终于现身了。”

那来传口信的人是个武将，十分机警，闻言立时飞身欲逃，谢渊沉声道：“抓人。”

一时间，季府中堂打得不可开交，妧蕊章拉开季清阁，急唤道：“老爷小心！”

林氏缩在堂中柱子后，慌忙把白天誊写的书契撕碎放在嘴中吞下，她惊惧的抚着胸，像想起什么似的，往自己阁中跑。

静兰已经睡下，开门时，季眠还在钵里斗蛐蛐，林氏回身锁门，一把将季眠抱起，放到静兰床上。

她摇醒静兰，顾不得女儿还不十分清醒，喘息着说：“快跑，带着弟弟快跑。”

静兰揉揉眼睛，问道：“娘，怎么了？”

季眠甚至扔低头看那钵中的蛐蛐儿。

林氏一把将钵打翻，季眠突然就哭了，她慌忙捂住儿子的嘴，朝他们道：“季家要完了，你们现在就出门，向北跑。察哈尔部朝鲁的正妃是你们的表姨。”

林氏从颈上取下一条银饰戴在静兰脖颈上：“拿着这个去找她。”

外面的打斗声隐约传来，静兰到底是大几岁的孩子，慌忙跳下床开窗去看。从高楼上望去，季府各处遍布黑压压的士兵，一大波人眼见就要朝这边来。

她关窗飞奔回去，急道：“为什么要我们走？为什么娘不跟我们一起走？你难道要守在这儿，和父亲他们共存亡吗！”

此言一出，才激得林氏一怔。她知道自己的行径为季家惹了祸，心中难免愧疚，听了女儿的话，方才回过神来，冷静点点头道：“说得对，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死，兰儿，我们走。”

林氏把一兜白银细软倒进软兜里系在身前，拉着儿子女儿就向楼下跑。刚到厅中，外面便已有士兵进来，林氏慌忙掩住两个孩子，却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踪迹，那人叫道：“快追！”

京城外，明德、震午、宣晔、止戈四门被察哈尔军同时攻城，声势之浩大，可堪胜过昨日十倍百倍。南宫谋未预料四方被同时偷袭，正于调兵遣将间慌乱应付，早有一支队伍攻入城中。

皇城内，祝钦风一人正与禁军厮杀，严忍冬虽是武功已废，看着这场必胜的杀戮，心里倒也爽快。他手中握着禁军新制的兵符，在指尖不住地摩挲。耳边突然有将士来报京中战况，他微一思忖，随即撤掉一半禁军同自己外出防守皇城。

祝钦风已打得满脸是血，精疲力尽，他单膝跪下来，看城外东南角已爆出烟火之势，嘴角微微一笑，继而起身继续突围。

炮火声震得熏天，静堂本就睡得浅，这一震将她从梦中惊醒，顾不得心悸就往外跑。

“颜颜，”陶然和墨香还未睡下，他迎上来，静堂抓住他问：“出什么事了？”

又是轰的一声，震得屋顶的瓦片都落了下来。

“姑娘，外面打起来了，”墨香道，“不知道京军是干什么用的，现在都乱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