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胆子很小的。”池艾说,“所以她们为难我,我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我就死乞白赖……”
没等说完,裴宁端靠近,碰了她额头一下。
池艾顿住。
裴宁端退回去,把她往身前拉近,近到彼此只有一个身怀左右的距离,“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躲在袖中的指尖蜷了下,池艾心悸,“你怎么知道不会?”
裴宁端轻描淡写:“因为我不让,她们就不敢。”
狂傲至极的一句话,但自裴宁端中说出比吃饭还简单。
池艾第一次直面霸总语录,没觉得土,就是人有点愣,半天没回神。
裴宁端牵着她从正门进入话剧院,灯虽亮着,但偌大剧场观众席上居然空无一人。
观众席分上下两层,各有几十层台阶,池艾终于明白出门时裴宁端告诉她穿高跟鞋可能会脚疼是什么意思,但心里还惦记着事,她没空顾及这些,选好位置一坐下就追问:“那长辈呢,如果长辈为难你,你要怎么办?”
“池艾。”
“嗯?”池艾侧身往前靠了靠,快要靠近裴宁端怀里了。
裴宁端眼神不变,看着她叠起长腿,“你还记得裴知叫我什么吗?”
“裴总?”
裴宁端无奈:“她叫我小姑。我就是长辈。”
“你不是还有小姨和舅舅?”
“你觉得她们能威胁到我?”
“那你外婆呢?”
裴宁端看过来,眯了下眼:“听语气你很了解本家?”
池艾喉间滚了滚,“我偶然看过一些新闻。”
“偶然?”
“……我搜过,”池艾觉得羞耻,但还想听裴宁端跟她解释,于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硬着头皮说,“后来,默姨在酒庄也跟我聊过一些……”
和裴清默见面那晚她们歇在酒庄,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池艾就被裴清默叫出去了,想来她们应该是聊了不少。
裴宁端问:“聊了什么?”
池艾心虚:“你出国前后的事。”
话术有够聪明的,听起来只有一两件,真实意思是都聊了。
裴宁端问她:“那你怎么没问我关于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池艾眨巴着眼,“什么事?”
“从本家送你回去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过你。”
“……”池艾看她的眼神渐渐黏稠了,“这种小事你还记得呢……”
说话间,剧场的灯忽然暗下去,池艾一惊,下意识抓住身旁人的手。
裴宁端知道她怕黑,十指交握牵稳她,温声道:“话剧要开始了。”
池艾在昏暗中定睛打量四周,看了一圈,她偏过头来,小声问:“怎么没有别的观众?”
哒一声,前方舞台亮起,伴随着厚重的大剧场乐声,帷幕缓缓升起,布景和演员们逐个亮相。
尊重表演,池艾坐回去,不再出声了。
演员念出第一句台词时,池艾一怔,扭头看向身侧。
《旧时光之死》,她的毕业大戏。
舞台灯光明灭,音乐伴随着表演着铿锵有力的台词,回荡在仅有两位观众的剧场,连空气都在振声共鸣。
池艾感到自己的心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