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池艾是纯粹地喜欢表演,就连当初签进卓艺也是因为公司承诺过,会提供给她更多接触演员的机会。
但这句话说出来从来就没有人信过。就好像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没资格向往夜晚的月亮一样,这是太多人的共识。
池艾是个愚钝的理想主义者。
临走,池艾和江寐握了手。
“对了,江总监,我记得你和傅秦序傅总曾经是不错的朋友?”
江寐了然:“傅总的确了不起,但傅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傅家,海京名利场,另有人说了算。”
时势总在变,事物,人心,风云之下,千疮百孔。
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也会有手握刀子的一天。
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客厅摆了好件眼熟的物品,陈姨正在忙活。
池艾换了鞋放下包去帮忙,走进发现陈姨脚边的矮抽屉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她房间里的吗?
“陈姨,这是在干嘛,回南天不是早就过了吗?”
陈姨一回头,笑眯眯地说:“池小姐回来了。”
池艾把一边的台灯挪到远处,以防陈姨走路绊倒:“怎么东西都搬下来了,防潮晾晾风?怎么没见裴总屋里的?”
陈姨乐呵呵地说不是,“裴总一早说,从今天起您就要搬去主卧了,有些东西主卧里有就用不上,可以暂时先收起来放进储物间。”
池艾踉跄了下,抱着抽屉回头:“裴总让的?”
走到台边重重放下抽屉,她的脸色沉下去,露出没被尊重的愤怒表情:“裴总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说完飞快一转身,“都搬完了?我这就去看看!”
摇着尾巴乐不可支地跑上楼了。
池艾先去了自己原先住的卧室,里头果然被搬空了,不过床和桌子之类的客房几件套还在,不过是恢复到了池艾没搬进来之前的样子。
池艾再转去主卧,进去只觉得室内焕然一新,明明没有大的变化,但多了许多池艾熟悉的痕迹。
譬如沙发边的地毯换了,是池艾屋里用过的颜色;桌台上多了株秋榜墨兰,是之前池艾和陈姨精心挑过的;就连曾经放置在池艾那儿的竹藤椅都搬到了露台上,正对海景。
主卧独立浴室的日用品由单人变成双人,池艾绕隔断转了一圈拉开衣帽间的门,被摆在对面玻璃柜里的两只大玩偶吓了一跳。
衣帽间很宽敞,十多个平方全是裴宁端的衣物,她这人虽然穿衣风格简单但衣服却不少,除了鞋裤以外最常见的是衬衫风衣大衣,还有十来件一眼价格高昂的高定晚礼服裙,挂在角落没见她穿过。
陈姨把池艾的衣物放在了一旁的衣柜里,紧挨着裴宁端。除此之外衣帽间还有个独立的宽敞立柜,里头的睡衣睡袍都是成对的,池艾随便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多套,比她出门的正经行头还多。
难不成除了手表裴宁端还有收藏睡衣的爱好。
池艾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裴宁端,发消息骚扰她,问怎么这么多睡衣。
时间是下午三四点,她猜测裴宁端应该还有工作,发完就把手机撂在一边儿,去试房间新换上的灯具。
之前的蓝色夜灯池艾很喜欢,夜晚灯一开,水波似的光漾开,人和一切都像飘在安静的夜海里。
露台和衣帽间也换上了,池艾拉上窗帘,想试试全屋都暗下来只点夜灯会是什么样,没想到手机震了,裴宁端居然在这个点回了消息。
她点开手机。
裴宁端回得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睡衣容易脏。”
“……”
睡衣脏不脏不清楚,池艾脑袋是挺脏的,一句话才五个字就看得她耳根一热,仿佛裴宁端说了什么无比限制级的东西。
正自我谴责着,手机铃声响了,裴宁端拨了过来。
池艾唇角一扬,转过身,靠着衣柜轻飘飘地接通,“喂,小裴总?”
那头静了两秒,问:“看过房间了?”
“正在看。”
“灯换了,看看习不习惯。如果有缺的就告诉陈姨,她会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