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军汉都一样,双眼到处去看,没见过,长见识。
自是苏武一马当先在奔,垂拱大殿,其实不是正殿,而是偏殿,崇寧、福寧这些才是中轴线上的正殿。
只是正殿一般都不用,一般朝会都也不用,唯有大朝会与大事,才会用正殿。
苏武只管绕著一座座大殿广场在奔。
却是那垂拱大殿里,已然听得到南边无数噠噠之声,天子当场就问:“怎么回事?”
耿南仲也是一头雾水,连忙回头往大殿外的广场去看,倒也没看到怎么回事。
耿南仲更不解,快步就去,走到大殿门口,左右去看。
看到了,看到了不少宫女太监忽然往前殿转角在跑,惊慌非常。
其中也还有一些皇城之內来去巡视的护卫之人,此时也在慌乱奔逃……
耿南仲还真不愣,立马反应过来了,左右就呼:“来人来人!”
大殿门口有金瓜甲士,甲士的兵刃,就是几米长的杆子上装著一个金色的瓜锤,还有长槊甲士。
这些都是仪仗,看起来威武霸气。
但今日,自还真有人在大殿左右与后面藏著,二百来人,都是为苏武准备的敢死之辈,此时听得呼喊就往大殿门口来聚。
甲士倒也列阵,陡然就把大殿门口堵得满满当当。
耿南仲自是心下一松,身后还有天子在高台上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耿南仲答不了,看了看天子,又往殿外去看,来了来了……
具装甲骑,从前殿转了过来,青石板踏得啪啪作响,一个两个,瞬间一大群,马速倒也放慢不少,那领头之人,甲冑在身,独独没戴铁胄,左右军汉,铁胄在头,连脸都被遮蔽得严严实实。
“是苏武!”耿南仲大呼一声,转头去,再喊:“陛下,是苏武领兵来了,苏武谋反,苏武谋反啊!”
一语喊去,满场立马一片嘈杂,文武百官,皆往门口来挤来看……
那天子,更是浑身一颤,提著黄金龙袍裙摆,三步並作两步就在下阶梯,边下边来喊问:“多少兵甲?多少兵甲啊?”
多少?
耿南仲已然门外,打眼去看,多少?他也不知道多少!
只看得那黑压压的骑士,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在来,片刻充满了整个广场一般。
是苏武,苏武就在丹陛台阶之下,他就停马在那里,正在翻身下马。
丹陛之上,二三百甲士,还有耿南仲,以及门槛內的眾多官员,此时一个个一动不动,都看著苏武的动作。
苏武在上台阶,没带人,一个人在上。
台阶並不很高,二三十个而已。
苏武上来了。
耿南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甲士群里挤出来,就是喝问:“苏武,你造反不成?”
苏武站定,与那大门人群隔了还有十几二十步,並不说话,也不持什么兵刃。
苏武扫视一番,一语去:“耿相公竟是还有这般勇气,倒是意外!”
耿南仲好似真来了无数的勇气,更是来说:“你一个乱臣贼子,少在此耀武扬威,东京城內,诸般衙门,兵丁数万,城外京畿禁军更是二十万之多,凭藉你这些兵马,岂敢造次?”
苏武点点头,抬手稍稍一招:“耿相公,事已至此,你近前来,我与你私下商议一二……看看你能不能与我留一条活路,如何?”
耿南仲闻言,心中又定,回头去看了看,想看一眼天子,倒是没看到,天子不在身后视线范围之內,身后都是百官拥挤来看。
耿南仲抬手去再指苏武,开口大喊:“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谁人上前拿下苏武,官升九等,赐爵,赏金万两!”
也是眼前,就苏武一人上来,就在当面不过二十步,只要眾人一拥而上,杀那苏武,当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