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呢。”
“嗯,舒服些。”
亚纳轻声回道,难得主动往对方怀里贴了贴。
查利迩却不像往常那样许多动作,这会儿只是规矩地拉起被子裹着雄虫,揽在怀里。
之后,他一夜未眠,虽闭着眼睛意识却始终清醒着,安静地守着亚纳。
而怀里的雄虫也一直没有动静,呼吸平稳的好似真的睡去。
待到天明,亚纳才睁开眼。
他揉了揉额从被褥中起身。
这一晚可以说睡了也可以说没睡,他的意识几乎都清醒着,就算身体的疲倦拉着他入了梦,也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清晰的知道这些都是梦。
他始终清醒。
直到不想在梦境中待着,才勉强睁开眼。
查利迩跟着起来,摸摸他发凉的额头,“我给你弄点早餐。”
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亚纳眨了眨疲惫的眼睛,只觉得眼皮沉甸甸的,眼睛还有些刺疼。
但却只是右眼,偶尔一抽一抽的发疼,左眼却没什么感觉。
“谢谢。”
面对查利迩的话他低低回道,声音好似没什么力气。
“你再躺一会儿。”
查利迩将他扶回被窝,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亚纳躺在温暖的被褥中,里面还残留着些许雌虫的气味,可此刻的他完全难以入睡。
他其实是想休息的,他清楚自己要靠睡眠进食来恢复精力,但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混乱却又疲惫的精神令他的思想无法安静,无数的声音充斥着脑海,聒噪得难以静心。
似乎有很多东西争先恐后的想从意识中涌出来,却又被牢牢压在了某处,他只觉得难受却无法想起分毫。
大约半小时后,查利迩回来。
他勉强起来洗漱,冰水从脸上划过时侯,意识似乎清晰了些许。
他眨了眨酸涩地眼睛。
上面已经布满了血丝,可不知道为什么,左眼的痛感远没有右眼那么强烈。
亚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镜子,镜中金发的雄虫此刻看起来相当疲惫,像是被抽走了血气,本来雪白的肤色略显灰暗,变得惨白。
他看着,记忆中忽然划过什么。
隐约想起之前跟菲兰去到海边时,对方靠近他,疑惑地说左眼的色彩很淡。
当时他并不在意,只以为是样光的问题。
亚纳隐约意识到什么,他将终端的光线打开,稍作停顿后缓缓对准自己的左眼,只见金色的眼睛缓缓变得发透,隐约能看到内里透出的灰色。
一瞬间,光线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有一丝颤抖,却克制地捏紧终端继续靠近自己的眼球。
本该因为强光而酸涩眨动的眼睛,竟不怎么受影响,只除了有轻微的刺疼感,就再没其他。
更不会因为光线的靠近而条件反射地闭眼。
慢慢的,他几乎将光线贴到眼球的近前,只见镜子里,光线的无限靠近下,隐约能看到眼球透出越来越多的灰色,以及内部的纹路
‘啪’的一声。
光线倏然关闭,亚纳怔怔地盯着镜子。
心中的不敢置信几乎到达顶点,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不禁蜷缩了下。
极端的情绪令他反而平静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