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比死神鬼强。”
斗牙毫不吝嗇地给予讚赏,隨即话锋一转,“我此来京都,主要是为会会羽衣狐。”
“遇见你,纯属偶然。”
“偶然”二字入耳,滑头鬼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一僵,眼底的郁色几乎要凝成实质。
“那该说是我的不幸了?”
“何不说这是你的幸运?”
斗牙反唇相讥,指尖轻叩刀鞘,“孤愿意在此与你閒谈,其中深意,想必你心知肚明滑头鬼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中翻滚,仿佛要將思绪也一同灼烧殆尽。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烟圈在空气中繚绕,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奴良组里,高阶妖怪只剩下三人,其中最有潜力的是牛鬼,其余两人只是寻常。”
奴良滑瓢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其余妖怪也入不了王庭之眼,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在这乱世之中,他们不过是风中摇曳的芭蕉,能活一日,便算一日。”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首,看向斗牙,眼中带著一丝恳切。
“牛鬼有著衝击大妖怪的资质,只是性子太过执。”
“若他日后有所冒犯,还望斗牙王能看在他尚且年轻气盛的份上,多些宽容。”
“此外,还有一位来自鞍马山的修行者射干,虽暂居奴良组,但终究不是我们的人。
务“她心性纯善,与世无爭,还望王上莫要为难。”
滑头鬼顿了顿,脸上忽然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意。
这个嘴里,实则专情的大妖怪小声道,“而且射干相当的漂亮!”
看著像是交代后事的奴良滑瓢,斗牙眉梢微挑,反问道。
“那你呢?”
“我?”
奴良滑瓢的目光越过斗牙,投向远处,像是穿透了时光,望见那些早已逝去的岁月。
片刻的恍惚后,奴良滑瓢忽然笑了一一那笑容里带著释然,又带著某种决绝。
下一瞬,他直视斗牙的双眼,属於百鬼之主的狂傲在此刻彻底甦醒,將身上的颓废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如火的坚定。
“不试试王上刀有多重一一”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挑的笑。
“我又怎会甘心?”
“说旁人执,你又何尝不是。”
斗牙凝视著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兴味。
“但你要明白,不怕死不等於可以找死,孤的宽容是有限的。”
奴良滑瓢闻言大笑,笑声在庭院中迴荡。
他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从弱小走到今日,我奴良滑瓢凭藉的就是不甘心!”
他的声音骤然沉下,眼中光芒亮起,“今日若退,便不是我了!”
斗牙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那就准你好了。”
剎那间,两股磅礴的妖力在庭院中对撞,震得四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