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为何物?”
苍白公爵缓缓摇头,下頜骨开合间溢出腐朽的气息,“真祖从未明言。”
緋红公爵眉头微又鬆开。
他顺著城墙望去一一血之公主的粉发在风中翻飞,裙据如血浪起伏。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知晓,除了真祖外—
緋红公爵的声音低沉如地底暗流,“便只有阿卡夏了。”
回忆著血之公主面对犬族的决绝,眾人沉默,皆是无言。
阿卡夏佇立在城墙边缘,纤细如玉的手指,深深嵌入冰冷的石砖。
她的翡翠色瞳孔倒映著祭坛上的一幕幕,眸底深处翻涌著难以言说的情绪。
每一条生命的逝去,她的指尖都会不自觉地收紧一分,坚硬的石砖在她手下无声地碎裂。
(又一个人。。。)
(又一个家庭。。。)
恍惚间,那些倒下的身影在她眼中重叠变幻,但在最后一刻都出奇地相似。
那种纯粹的、赤裸的恐惧与绝望,像尖刀般一次次刺入她的心臟。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隨即夏然而止,
这是群体控制术到了时间,又被血族补上的偶然时间差。
阿卡夏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却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一那是血族公主应有的,优雅而冷漠的微笑。
“告诉公爵们。”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吟诵诗篇,“再献上五万份祭品,血月仪式就能开始了。”
身后的侍卫躬身退下,阿卡夏的指尖抚上胸口。
在那里,一枚古老的银质吊坠正贴著皮肤一一那是真祖阿卡夏在五百年前赐予她的礼物。
曾经希望建立一个人类和妖怪和平相处的真祖,之后却遭到人类的袭击,心中的理想顿时破碎,对人类的憎恶浮上心头。
(真是讽刺啊。。。)
阿卡夏的嘆息轻若游丝,消弹在腥风之中。
城墙下的血池泛起涟漪,暗红色的液体又悄然攀升一寸,映著天边微末的残光,红得刺眼。
(终究是。:。不够强啊。::)
她凝视著自己苍白的手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著青白。
即便拥有碾压寻常高阶妖怪的力量,却依然无法击溃犬族精锐的军阵,更论与那位传说中的巫女抗衡。
做到揽狂澜於即倒,扶大厦之將倾,避免血族多行杀戮之事!
(和平之路,到底在哪?)
阿卡夏握了握拳头。
(距离真祖之境,明明只差最后一步。。:)
(可这一步。::)
她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到了那道横亘在血脉尽头的无形屏障。
千百年来,多少惊才绝艷的血族都倒在这道天堑之前,化作真祖王座下的累累白骨。
“阿卡夏。”
阿尔卡德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如同最醇厚的血酿注入灵魂。
她身形微顿,最后望了一眼城外犬族连绵的营火,转身步入城堡幽深的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