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全也觉得心中不安,说:“我也拦了,拦不住啊,他什么脾气,你心里没数吗?”
满燕着急得胡乱踱步,说:“他……都是怕连累我,可是正如爹所说,他那样的脾气,怎么能心甘情愿地被人绑走呢?”
满全叹气道:“小燕,那位裴侍郎在朝中呼风唤雨多年,我虽然当年与他是同乡,又是同年考上进士,又算是同年。可是如今我远离庙堂,而他风生水起,爹也实在无可奈何。”
满燕激愤道:“怎么,他有权有势,就能随便给人扣罪名吗!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那他……”
“好了!”满全说,“你实在放心不下,雇辆车,去看看小鱼也就是了。能宽慰他的心,也是一件好事。”
满燕一想这件事就一肚子憋屈,“他恐怕不想我去吧,为了走得干净,还给我下药!”
满鱼临行前全都交代了,满全心知肚明,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要出门。
“老爷!老爷!京城中出大事了!”
冯瑞奔跑着进门,将信交到满全手上。
满燕看见信封上的火漆尚在,奇怪道:“你都没看信,怎么知道出了大事?”
冯瑞说:“少爷有所不知,这封信是京城送来,写信人又是我们老爷的好友。再看这紧急密信,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何必八百里加急!”
满全急急拆了信,一读,两掌一拊,说:“大事……真是大事!”
两人都好奇极了,可是满全不说话,谁也不敢张嘴问。
满全踱步半晌,才说:“小燕,你去……去追他们的车!”
满燕奇怪道:“爹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朝堂之事,你不用知道得太多。”满全难掩喜色,说道,“朝堂要变天了,小鱼身上的枷锁,也许也能除了!”
不需要多说,满燕大概猜出与裴侍郎有关。
既然爹说了这话,那也就没什么好怀疑了。
满燕实在受不了慢吞吞的马车,带了些干粮银钱,一路向北追去。
裴侍郎带了那么多的仆役侍卫,这样一行人赶路,脚程不会快。
况且今日一早,满鱼又让他们离开了官道,半天也没走多少路,他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看看花、听听水,全耽搁了。
这些侍卫没人敢催,只是偶尔提了一句,问他要不要继续赶路,这位少爷立刻就不高兴起来,说:“怎么,我歇歇脚也不行?要不要给我戴上木枷,一路槛送京城啊?”
侍卫惊惶地跪了一地,满鱼看着更烦,摆摆手让他们离远点。
远也远不了多少,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一个人,根本无处可走。
将近傍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侍卫不得不再次上前询问:“少爷,我们稍微向前走走吧,否则露宿野外,实在危险。”
遭到狼群袭击的记忆涌上心头,满鱼没再驳斥,返回了车上。
再往前三里地便有一家客栈,门上挂着鲜红的灯笼,店中客人稀少,盈盈红光便显得恐怖了起来。
满鱼径直上了楼,知道这些人奉了命,恐怕不会让他在大堂用饭。
天终于黑下来,将近夜半,又迎来一位客人。
小二将他的马牵到后院去喂,给他开了一间房。
这些侍卫很少出现在明处,守在大堂的两人也伪装成寻常客人,看着这人在一旁的桌子落座,瞬间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