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穿鞋袜,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那双脚同样泛着浴后的薄红,修长的趾尖圆润饱满,在青灰的晨光里像微微发亮的粉贝。
随着她轻微挪动身体,双脚还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短暂的水痕印迹。
此刻,她正拿起一个盘子,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识地、幅度很小地活动了一下腰胯,左手轻轻扶在自己的后腰眼处,流露出一种酸软和不适感。
但仅仅一瞬,那点微小的痕迹就被平复,她利落地将刚煎好的鸡蛋盛入盘中,发出轻微“滋啦”声,升腾起一小股带着烟火气的香雾。
顾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那双踩着冰凉地板的赤足上片刻,直到她端着盛好的盘子转身,才恍然回神,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
“早。”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有点不自在。
白子妍闻声转过头来。湿发贴在鬓角,脸颊也透着浴后的红润水汽,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亮。
“醒了?正好。”她把一盘煎得金黄、边缘微焦的完美太阳蛋放在岛台上推向顾凛,“咖啡也在煮了。你先坐。”
她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学校食堂打了个招呼。
但在崭新安静、空荡得仿佛自带回音的公寓里,在这只有两个人的清晨,这平常反而滋生出一丝奇特的亲昵与生疏交织的感觉。
同居的第一顿早餐,开始了。
顾凛拉开岛台边一把高脚凳坐了上去。冰凉的金属凳面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白子妍动作利落地又给自己盛了蛋,然后绕过岛台走到另一侧。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再次被牢牢吸住——她依旧光着脚。
从操作台到他坐着的岛台这短短几步路,她走得非常自然,粉润饱满的足掌实实在在地拍打在光滑的原木地面上,留下几个更为清晰的水渍脚窝。
纤细的脚踝线条流畅,连着小腿紧绷有力的曲线一路向上没入那轻薄的白裙下摆。
他没有看到拖鞋的影子。环顾四周崭新空旷的开放式空间,似乎也没有铺设地毯的痕迹。
顾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又迅速松开,留下陌生的悸动和痒意。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在家,是习惯赤脚的。
这个认知来得突然且具体,带着强烈的感官冲击。
他想起昨晚搬进来时,在玄关,两人都脱了鞋袜踩在榻榻米地台上。
那时只觉得是规矩使然。
可现在,在这寒冷的、天色仍如铅般沉沉的清早,在新居冰凉的地板上,她刚沐浴完,就这么赤着脚走来走去……像只全然信赖着这片新领地、又带着点野性自在的猫。
顾凛的目光几乎是带着点研究的意味,落在她走过来的脚上。
脚趾圆润如珊瑚珠,带着点自然的俏皮弧度,趾甲修剪得很短,干净得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足弓的弧度美好,踩实地面时微微绷紧,脚背皮肤细腻得能看见底下淡青色的血管纹路……它们如此坦然、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冰凉的空气和木地板上。
一种混合着惊讶、不解和强烈吸引力的复杂感觉涌上来。
作为从小在北方长大、秋冬季节连床下都会穿上厚袜子的他,下意识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冒失”,甚至是“冻脚”的。
他甚至想脱口而出问一句“你不冷吗?”,或者提醒她穿上拖鞋——那双昨晚在超市收银台旁、他看着她随手拿起来丢进购物筐里的纯白色棉拖。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怕显得笨拙又唠叨。
而且……看着她踩着光洁地板稳健地走过来,那赤足在深色木材映衬下格外显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原始而慵懒的性感,他竟莫名地移不开眼。
某种从未体会过的、关于女人身体的微妙风情,在这个清晨,透过一双赤足清晰地撞进了他的意识里。
喉咙有些发紧,他端起白子妍刚推过来的水杯灌了一口。
白子妍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自己赤足给顾凛带来的异样感受,她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随意地蜷起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膝窝下,一个轻松随性的姿势,这让她悬空的那只脚掌和小腿在顾凛视线里更加无遮无拦地晃动着,趾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
“饿了没?要不要再烤两片面包?”她拿起自己的叉子,一边问,一边用叉尖精准地挑破了蛋黄中心。
金黄色的蛋液流淌出来,浸染了洁白的蛋白,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顾凛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微微晃动的白皙脚踝上艰难地撕开,转向冒着热气的餐盘。
他看着自己的蛋:“……够了够了,这煎蛋挺好的。”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拿起叉子时,指尖还有些细微的紧绷感没有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