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白寒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饶是她已经保持冷静了,愤怒也不可控制地从心里生出。
这是她的女儿,从小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养大的,是个总爱倔强地昂着头、从不轻易示弱的兽人。
此刻却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雏鸟,蜷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妈妈……”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好疼……”
白寒能感觉到女儿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带着灼热的血腥气,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的孩子,在疼。
这个认知让白寒的瞳孔瞬间收缩成尖锐的竖线,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
指尖深深陷入女儿的发间,却只是更紧地将她搂住,低头舔了舔她的耳尖,像小时候白霜落靠在她身边,哄她入睡时那样。
“小霜,很快会没事的。”白寒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某种不容置疑的誓言,“妈妈在这里,谁都不能带走你。”
她缓缓抬头,目光越过乔栖时,落在暴云身上。
夫妻二人视线交汇的刹那,暴云浑身炸开的毛发突然僵住。
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冷静到极致,反而更令人胆寒。
暴云深吸一口气,锋利的爪子缓缓收回。
他最后深深看了白霜落一眼,转身大步走出房间,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
“谁干的?”白寒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乔栖时后背一凉,下意识攥紧了白霜落的手。
她突然意识到,比起暴云外放的暴怒,白寒这种压抑到极致的冷静才更可怕。
白霜落颤抖的手指突然抓紧母亲的衣襟,微弱地摇了摇头。
白寒的耳朵猛地竖起,她低头看着女儿,又缓缓看向乔栖时。
乔栖时只觉得那双兽瞳仿佛能看透灵魂,在审视她。
她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现在他们应该还没逃出去。”
白霜落眼眸一暗,果然那个人总有那么好的运气,那样都还活着。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绝对不能再让叶扬活着离开了,她抓着白寒反应激烈。
“他们的味道不对…无论人兽…都不能放出领地,踏出领地者…杀。”
白寒点点头,她连忙答应下来,安抚白霜落的情绪,她当然不会让伤害自己女儿的活着走出领地。
白霜落说了好长一段话,有些累到了,眯了眯眼睛,有些想休息了。
乔栖时一惊,晃了晃白霜落的手臂,“白霜落,你不可以睡着。”
白寒看了乔栖时一眼,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耳尖:“别睡,小霜。再坚持一会儿。”
“呜……”白霜落努力回应她们的话,不让自己闭眼。
乔栖时有些害怕,看着逐渐安静的白霜落,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心跳也跟着停拍,那种窒息般的恐惧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求你了……”乔栖时把额头抵在白霜落的手背上,再也忍不住一抹湿润溢出。
她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比想象中还要痛苦千万倍。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狼嚎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
乔栖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来了!”她几乎是扑到窗边,看见柏林和白怡载着林夏和三个医生到了院子里,她们正往房间里来。
白寒的耳朵瞬间竖起,看乔栖时的反应,有办法的人来了,她轻轻将白霜落放平在床上:“小霜,再坚持一下。”
医生上来检查了白霜落的情况,集体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给她喂一些药,稳妥起见再注射两支针剂。
注射针剂前,医生将乔栖时拉到走廊拐角,如实搞事:“现在情况不太乐观,这里领地的医疗设备不完全,没办法给她做专业检查,而且就算你提供了毒源样本,这里的条件检查起来也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