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冷冷瞪他。
李哲南起身投降,“我说着玩的。”
“今天是你正式离婚的日子,我怕你又像上次,一个人喝到烂醉,所以叫你出来开心开心。”
他把吊床让出来,然后拉穆真坐上去,自己反而拖了个小板凳,坐到穆真脚边,单臂推着吊床轻轻晃动。
他仰面看她:“好玩吗?”
穆真表情顿住,但坐在上面身体,在高高低低的起伏中,跟着轻盈起来。
“这么远把我叫来,就为了请我坐秋千?”
有人大言不惭,说,对。
穆真莞尔:“你当我是小孩儿么?”
“不可以么,你总叫我小孩儿,难道我不能把你当一次小孩儿?”
“能……”
第一次见穆真痛快服从,李哲南朝她勾了勾唇:“不要纠结年纪,你就说好不好玩。”
晃动的视野,是回忆的快闪。
上次坐秋千是几岁,穆真不记得了,她唯一有印象,是穆理因为坐秋千忘记写作业,被父亲责骂,而她那天恰好考了满分,于是,优秀的姐姐被当成正面教材,拿来对比弟弟的“玩物丧志”。
脑子里,一堆无足轻重的回忆,像潮水来了又褪。
秋千真的很好玩。
好像,生来就是“成年人”的她,就在刚刚,才真正理解穆理六岁时的快乐。
压下内心的异样,穆真四下打量这个院落。
“这里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
“这里是个汽修厂……上次范鑫在我朋友圈看到的那个。”李哲南撇一眼穆真,“我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他这里存了不少好车,都是私人珍藏,所以我偶尔过来玩。”
穆真点点头。
其实,那天她对范鑫和李哲南倒底聊了什么,根本没留意。至于李哲南口中的“好车”,她的实验室应有尽有,更不认为普通人的私藏能好到哪去。
穆真表现出的兴趣不大,李哲南也看出来了。
但无所谓。
他叫陈凯临时布置的汽修厂,就是个幌子,用来防备穆真,万一她哪天突然心血来潮说要看看,他总不能把人真的带到春熙路去吧。
所以,穆真不在意最好,她在意呢,他就把人引到这里,就当他们是在约会了。
荡秋千毕竟是小孩子的游戏,玩一会儿也就够了。反正也是闲着,
李哲南突发其想,让穆真帮他剪头发。
“现在天气热了,骑摩托车带头盔就更热……不如,把头发剪掉,凉快凉快。”
这个提议,有点惊人。
穆真一脸诧异看着李哲南去翻工具柜,过了一会儿,还真叫他拿回一个电动理发器。
漆着黑色的机身,幽幽一股寒光。
李哲南试着按下开关,立马响起一阵铮铮的金属磨砺声,直穿头皮。
穆真有点不敢接,“我可从来没给人剪过,你确定要我帮你弄?”
李哲南笑着:“这很难吗,把堂堂穆教授吓这样?”
“不是难,是有人惜发如命,把发型看得比脸都重要,你一个大好青年,我实在不忍心毁了你。”
“没事,你放心剪,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毁的。”
全然的信任,让李哲南坐在石凳上,快速脱掉T恤。
他赤着上身,语气随意地交代托尼穆。
“短一点,剃个……圆寸,那个简单,你知道是圆寸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