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面面厮觑。
沈大人抬起双手,两只手腕被麻绳绑在一块,腕骨处的肌肤磨得泛红。
“霜见,绑了的。”
“……”
他明摆着耍赖!
“你们都出去。”
屏退下人后,她从榻上坐起,单手托腮,对他上下打量。
他穿的简单,又不失風度。身穿浅青色长衫,腰间系玉带,墨发半束。
“你为什么老是闹脾气?”
“闹脾气?没有……”
他低垂眉眼:“我怎么会与夫人闹脾气……”
他只是在纠结一些事,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解开他腕上麻绳,甩在一邊。
抬手,扇他手腕一巴掌,怎料被腕骨硌得手心疼。
她揉手心:“你贱不贱啊!”
“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么?还给我甩脸色,这么大腕,干脆以后都不要见面啊!不知好歹的臭男人,我去你……”
她抬头本想踢他腿心,又收回腿,只踹他膝盖。
他痛得皱眉,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
“夫人打吧。”
他的确该打,怎样打都是应该的,这一点他无法反驳。只是,他希望她只会打他。
爱也好恨也好,他贪婪,他都想要。
“你还挑衅我?”
她抬腿又是一脚。
他双膝一软,噗通跪地。
双手死死拽住她裙摆,额间沁出薄汗。
她轻笑一声,转身坐回美人榻。
双手抱胸,双腿交叠。
“因为我对你的话有一丁点违背,你就生气啦?”她噗嗤一笑,“我不听我妈的话,难道还听你的话么?”
“我觉得,你还挺听你妈妈的话呀,怎么?换我就不行?”
沈知聿跪在地板,颊畔惹上绯红。
方霜见口中的妈妈,就是她自己。
上次到兴头,她非要他这样叫他,他虽不明白,但还是叫了。
他真正的母亲早已死去许多年。
“那……”他欲言又止。
做也做了,妈妈也叫了,结果却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
那他呢?
真拿他当儿子了?
他才不想。
“不是因为这个,”他别过眼,“只是……最近很忙……所以才……”
就是因为这个,他就是天天想着,方霏掀开车帘走进马车的样子,每晚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