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听说这场酒会方家和季家都会有人来,估摸着是两位掌权的少爷,连忙收拾收拾把岳辰打包送了过来。他来的比较早,等到方隐年就立马上去讨好,求情,甚至拿出一些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对方家来说只是街边尘土的交易条件。
让利四成,听起来的确很诱人。但对方隐年来说,给小嫂子出气,比这四成的让利有意思多了。
于是他故作思忖,看起来很为难的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季总的手段和性格你应该听说过。他定下的事,没得选。”
“季总?”岳辰诧异,还很疑惑,这个项目和季琛有什么关系。
方隐年一副惊讶的表情:“你惹了谁你不知道?”
眼尾带着点同情的笑意,他慢悠悠喝了一口香槟,“季总开口,我不敢不听啊。”
比起方隐年这副笑眯眯、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那一位实在冰冷无情。别说讨好求情,任何落得下乘的人往他面前站都需要点勇气。
岳辰毫无底气,这件事让父母出面显然也行不通,本就是父母把他推出来让他这个年龄差不算大的年轻人跟他们谈。谁知道不是方隐年做的决定,背后的推手是季琛。
“找错人了。”季琛把视线从麻将桌收回来,没正眼看岳辰,不咸不淡的口吻,“方老板断了岳家资源,和我什么关系?”
他低磁的声线听起来没什么温度,岳辰站在他面前,只感觉头皮发麻,还有些冷。
岳辰本人和季琛没什么梁子,因为没交集也结不了什么梁子。但林听晚是季琛的老婆,这事儿岳辰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现世报这么快就来了。他不过是以牙还牙,想给林听晚一点颜色瞧瞧,谁能想到会惹到这尊大佛。并且这枚回旋镖,正好扎在他身上。
方隐年和季琛这两个人在踢皮球。
岳辰就是那个球。
岳辰咬咬牙,再次低声下气,求季琛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岳家。如果没有这次的供应商,他们家可能彻底完蛋。
“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岳家都会想办法,条件你开。”岳辰说。
季琛这才斜他一眼:“我开?”
上扬的尾音充满戏谑。
“我随便开,你给得起?”他放下已经空掉的酒杯,“说话前过过脑子。”
岳辰哑然失语,嘴巴都要说干了,对方根本不接招。他很烦,也特别懊恼。想了想,在季琛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他,咬咬牙,低声下气,卑躬屈膝:“胡乱招惹林听晚是我不对,我当面跟她道歉,或者其他任何赔偿的办法都可以,她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她能原谅我,只要你能放过岳家。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季总。”
他曾经以为他和他们这群人是同类,简直是瞎
了眼了。这样一个运筹帷幄,手段狠戾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们这群游戏人间的二世祖是同类。
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资本的小丫头而已,当初她父母和他家苟同的时候,没想到她这么有手段,能攀上季家的高枝,还是季琛这个狠角色。
林听晚就在麻将桌那边,大不了他直接过去求她原谅。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没办法,岳家已经穷途末路了。
“林听晚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季琛说,“你觉得她会见你?还是会听你说那些屁话。”
岳辰:“……”。
林听晚在麻将桌上打了两圈,就让位置了。
她今天手感不太好,幸好没有下注,不然可能把裤衩子都输掉。在齐霏旁边观战一会儿,她坐不住。杯子已经空掉了,她去长桌那边吃东西喝酒。
眼熟的人打个照面,不会太过逾越。塑料姐妹凑上来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和她老公有关。也有目的就是季琛,但不敢当面和季琛交谈,跑到她这里来曲线救国的。
林听晚觉得这群人实在是有意思,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听完他们谄媚的恭维和诉求,最后为难地开口:“这种事你们真是找错人了,我一个还在上学的人有什么话语权啊。我也想帮你们,但是你们知道的,季琛这个人不好说话,他很凶的。我逃课都要被他管,我说话能有什么用啊。”
“话不能这么说。”凑上来的几个人当中,有人开口,“您是他夫人,在他心里当然有分量,撒个娇卖个乖肯定有用啊。我们就指望您引荐引荐了。”
林听晚笑了声:“他不就在那?大胆去呗。勇敢的人先赚大钱。”
说完,她拿上一块小蛋糕转身就走。耳畔传来一道缥缈的声音,隐隐约约。
她敏锐的捕捉到话里的关键词——她姐姐林落烟的名字。
停下脚步,她抬头看过去,隔着长桌,几米远的地方,两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交头接耳。她站在那儿,双手撑着长桌,仔细听了听。其中一个人在说林落烟和她林听晚都能勾搭上季家,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靠季家才能把林氏救活。话里话外都是污言秽语,除了裤。裆里的那档子事就没别的了。
林听晚真想拿一百度沸水灌他俩嘴里,再用84消消毒。
“站这儿干嘛?”季琛靠过来,站在她身后,视线顺着她的看过去。
林听晚转过身,扯着扯着他的衣袖,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季琛垂眸看她瘪嘴的小表情,愉悦地挑了下眉:“有事儿求我?”
他把玩着手里那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视线下落,在她的唇瓣停留,“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