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包裹偏执,深情驯服凉薄,谢玄暮这样反问于她,但这个问题,其实不开始于此时,不开始于这刻。
是时光走过无数回,有人孤身淌过忘川,孟婆汤尝遍,才换来某一世与她交杯一盏。
她反握住谢玄暮的手腕,缓缓露出笑来。
“我知道的。”
——他从未怪过。
谢玄暮终于取得了主动权。
他吻她,缠绵强势,又得到了耐心的回应。
躁乱的灵力早已经平息,惟有血液依然沸腾。他抱着朝笙,理智起落,最后只化作一声低低地叹息。
“算你有良心……”
*
滴漏漏尽,一夜的光阴走过。
乳白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内室。
剑痴向来有早起练剑的习惯,正要起身,却被师兄拉住。
谢玄暮的另一只手从衣物堆里抽出雪蝉绡。
朝笙坐在他身前,又嗅到了玉兰花的气息。
和早晨的太阳一样,柔软的包裹着她。
想给朝笙编个圆髻或者双螺髻,但师妹扭了扭头,谢玄暮很快领会,只照常梳上了高高的马尾。
朝笙抬手扶了扶,马尾的高度刚刚好。
谢玄暮便看着她发尾一扬,在院中利落挽出个剑花。
发梢剑尖,也都闪着光。
修行漫长,山中静好,而余生的道途却尽是剑影刀光。
待到身前白骨如山的时候,谢玄暮总会想起这个清晨。
那是他胸腔深处,永远跳动的温柔旧梦。
*
春风会试的第四日,初试已经结束。
至此,有金丹七十二,元婴二十八进入下一轮。
这一轮以守擂的形式来筛选。
守擂者不能拒绝任何对手,需连胜三场,才能晋级到最后的夺魁。
攻擂者可自由挑选对手,需胜五场,方能晋级。
攻擂者下意识会去选择比自己弱的,而守擂者通常必须面对实力与自己相当乃至高于自己的。
元婴的修士几乎无一例外选择了守擂。
能入元婴,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天分与实力。
浮台之上,蓝衣的剑修提剑,等待着自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