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江长风以为陆婉君有所意动,轻声道:“师妹,天地之大,总有你的归处。天下的好男儿还有很多,何苦拘泥于一个季三郎。你在我心里,值得更好。”
咔啦咔啦,风起得大了。
“多谢师兄好意。师兄谦谦君子,自有窈窕淑女相配。”
“那个人,不会是我。”
陆婉君抬头,温和而不失强势地拒绝了他:“在我心里,天下只有一个季三郎,也只有季三郎值得我为他奋不顾身。”
“他是我唯一的郎君,一辈子都是。”
眼前女子深情柔软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男子身影,江长风不禁失语。
那年她凭栏远眺,千万流云簇拥她,霞光满天,装点了他的梦。
而他终究是失去月亮的过客。
温凉的风拂过面颊,陆婉君下意识伸手去接,一粒还未完全融化的雪花飘进了掌心。
冰冰凉凉,像极了季衍的指尖。
……
陆羽最终还是没赶上搓狗大业。等他套好衣服过来时,院子里只有小厮领着几个人打扫。
“大黄呢?”陆羽问。
“在大小姐屋里。”小厮答:“洗完有一会了,进去烤火呢。大小姐说,今天洗了澡,准它上榻,不许它在院子里蹦哒。”
言下之意,陆羽今天别惦记着狗了。
陆羽懊悔得捶胸顿足:“我的狗啊!我的狗啊!”
事业受挫,狗还没摸着,陆羽伤心地去找亲娘,领了个贴对联的任务。
小陆夫人交代几个孩子去贴对联,陆英风一样跑出去,拿着福字和浆糊,见门就贴。陆羽找不着她,只能回来帮陆婉君贴对联。
小陆夫人原来准备了好几副对联,想到陆婉君归家、江长风在家中过年,家里热热闹闹的,索□□代两人重新写几副。
陆羽提着浆糊过来,发现昨儿还春风拂面的师兄,嘴角绷得很紧,好像不是很开心。
陆羽:“?”
难道是他昨晚撒酒疯太惹人嫌了,师兄又不好发作,生闷气呢?
摸不着头脑的陆羽磨磨蹭蹭半天,终于在江长风下梯子的时候,问了一句:“师兄,我昨天喝了酒,是不是撒酒疯了?很讨人嫌吗?”
讨人嫌?
江长风瞥他,想到那句“姐夫”心头又舒服了不少,拍拍少年脑袋,意味深长:“没有的事。不过,喝酒之后,还是要谨言慎行的。”
尤其是认姐夫这种事,可不兴认了他又认别人。
陆羽:“噢,好。”
一晃眼到了晚上,陆府的厨子拿出看家本领,端来一顿色香味齐全的大餐。江长风还带来了蜀地特产的花椒,指导厨子做出了鸳鸯釜。
蜀地的新奇吃法一上桌,陆家人一致好评。陆婉君斯斯文文,却成了众人中最能吃辣的那个,面不改色夹肉涮红油汤。
小陆夫人和陆英两人受不了辣,又眼馋得紧。便烫熟食物,只表皮沾些辣油,入口后立刻佐上白米。辣味刺激舌尖,又麻又爽,香得两人不停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