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行凶者被阿柳当场抓住,可他服毒自尽了。巡逻的玄武卫将此事报给顺天府,又有贤王殿下关照,已经查出些眉目。”
芸儿小心翼翼打量陆婉君神色,声音不自觉低了一个调子:“那人……说是家中父兄都跟着三爷出征,一块战死在燕子山。他恨得不行,没找到镇国公府的其他人算账,就、就……”
芸儿吞吞吐吐,不好再继续下去。
攥着巾帕,陆婉君没说话,过了会才开口:“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这个,那边还没调查出来。但是,二少爷和江大人都去施压了,还有贤王殿下,应该很快有结果了。”
“江师兄?”陆婉君眉尾一挑。
“对呀,江大人现在可是三品大员了呢。”芸儿眼睛微微发亮,“一听到小姐出事,他第二天就赶来咱们府上。这几日来回在府上和顺天府衙间奔波,就怕那边对小姐的案子不尽心呢!”
陆婉君没心思理这些旖旎奇思,她问:“我突然回来,大家吓坏了吧?”
“小姐说什么呢!你知道夫人的,惯常是犟着一张嘴,心似豆腐。她把二少爷骂得狗血淋头,怪他没护好你。背地里,看你昏迷不醒,她难过地直抹眼泪呢。”
“至于二少爷,他告了假,直接往顺天府衙一坐,就等一个结果。三小姐整日茶饭不思,想来看你,都被我给劝回去了。”
“让他们担心了。你一会和娘他们说一声,就说我醒了。”
拇指揉揉胀痛的眉心,陆婉君默了一会,又问:“明儿,是不是腊月二十九了?”
“是呀。”芸儿半蹲在她身边,“小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女医说小姐这刀扎得深,差点伤到脏器,嘱咐我们定要仔细看顾,千万不能让小姐着凉发烧。”
她端来药:“这是温补的汤药,小姐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见陆婉君不想喝,芸儿只能用激将法劝她:“小姐,奴婢虽然不知道三爷出了什么事,好好地不见了踪影。可若是你身体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怎么去找三爷呢?”
陆婉君凝视着她心疼的眼眸,嘴唇动了动,捧起药碗一饮而尽。
药苦,嘴里苦,心里更苦。
心烦意乱的陆婉君被芸儿扶回床榻歇息,芸儿给她掖好被子:“小姐就放心歇息。除了阿柳,阿婷、阿碧她们几个受贤王殿下指示,都守在暗处,日夜保护小姐。不会再让人伤着小姐了。”
“这几日忙,我还没来得及整理东西。小姐别担心,我下午就把其他东西整好。”知道陆婉君担心什么,芸儿拍拍她手背,“出云枪也一并带回来了,就在廊下放着。我让柴伯家的小子天天照顾,保管不出问题。”
陆婉君心中宽慰,眸色温柔下来:“芸儿,为我做这么多,辛苦你了。”
“小姐说什么话。”芸儿假意嗔她。
芸儿走后,陆婉君辗转反侧,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奔腾。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终于因药性上来,再次陷入沉睡。
陆婉君一贯作息规律,怕晚上睡不着,白日小睡最多只睡半个时辰。一觉醒来,她揉了揉依然发昏的脑袋,套好衣服,款款往正厅走去。
陆府的一草一木,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晨昏定省不可减,再怎么样,她都得去拜见小陆夫人。
正厅里有些嘈杂,离得远还听不清楚,陆婉君往前走了走,一句就把她给说愣在原地:
“秦宜斐!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陆婉君也得给季衍守贞!”
陆婉君:“……”
陆婉君:“???”
谁守贞?给谁守贞?谁给谁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