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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三百年魔君屠城（第2页）

而此，大殿上方的窗子才凑近了人影一双，蓝色瞳仁里泛杂着意味不清的思量。

柳汀握住司徒悯灯的手：“你答应过我了，不再插手他的事，”

“嗯。”司徒悯灯反握住，淡然地笑着，“不管他。”

窗子一闭，琉璃殿的灿烂光景被彻底隔绝，山外有山，赫然一阵风吹雨打。绿竹窗被猛地撞开！向内畸变掉落在地，露出躲在里边的十数张面孔。

妇孺老少惊恐地瑟缩一团，惧怕的目光越过破窗裂墙，看见风里站着的一重黑影，电闪雷鸣中，一对犄角隐隐显现。

暗夜里的那双眼轻瞥一目，影子倏忽原地消失不见，露出背后破败的庭院狼藉，满地鲜血洗剑戟，横尸如伏草。

登时，哭夫、哭父、哭子声叫喊一片，引得角落里饮血止渴的人抬起头，循着悲哭找到了窗前，他十指攀上去，白牙森森，掏出一把短柄的湛金枪。

“阿狺，吃肉了！”

褚还真的枪头凝出青灰的光，将要一击取走这满屋人性命之时，另一把更长的枪从乌云天而降，“砰”的一声巨响，抵挡掉他吃人的念想。

“仇债已偿，勿累无辜。”

云头荡下的嗓音如巨钟沉鸣。

东方情白拂袖下望，自血堆人尸里寻见一个脏兮兮的大白兽正在扇动翅膀。

“阿狺！归位！”

阿狺得令，展翼追上高天，俯卧东方情白脚边，抖落满身血水如散珠，崩落人间，淋漓就是一场猩红的雨。

褚还真在下擦了擦脸，待东方情白离去后，目光炯炯地重新盯着屋中诸人。

他说：“吾奉魔君之令前来讨命。”

一女子喊道：“乱说！魔君分明说的是‘仇债已偿，勿累无辜’，他既已杀了保部氏所有的壮年男儿！报了当年沙场之仇！怎会对我等女流下手！”

保部氏当年与东方的将族诸人厮杀一场，用了邪术助阵赢得令人不齿，没过几年便被一纸讨伐令收入大屹版图，自此成了边疆最北的地界，草原一线，也建起了庞大的保部城。

东方情白的复仇很迅速，他只需寻到那些当年上过战场的人，而后隔空拢指一捏，便可取走其性命，再从他尸体上抽走浊气，干干净净的留下一具尸体。

他本来没就没有打算带褚还真与阿狺，他们是自己后面找来的。保部城距离王都迢迢之远，阿狺羽翼一挥便是八千里，褚还真到的时候，东方情白刚准备离开，默准将一地的死人留给他处置。

这儿草茂牛肥，养出来的人也体型庞大格外壮硕，褚还真一落地就有些移不开眼。

他馋，想每一个都咬一口。

褚还真算来修魔道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内里精进十分迅速，他与东方情白修炼方式略有不同，东方情白是吸纳浊气在体内融合消服作法力，从而化为己用，而他除却这一部分还多出一项——食尸。

最初是在王都街头刑场，他与东方情白守在角落等人刚死后的那道浊息。

五花大绑的囚犯跪在百目之前，一片议论声中，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刹时，有人遮眼避让，有人皱眉不忍，也有的目光如炬。斩颈的瞬间，一道滚热的血飚溅在褚还真的嘴边，他抿唇时不慎舔入口中，顿觉鲜美咸香，妙不可言。台上那颗脑袋滚在刑台边缘，睁着的一双死眼黑白分明的转过来，像是盯着褚还真那样，叫他胸膛的心跳动的异常激荡，兴奋不已。

东方情白早就敛去了最新鲜的死气浊息，刚准备叫储还真撤，却看见他双手颤抖的盯着刑台，眨眼间，抱起那刻血淋淋的脑袋就冲出了人群。

等寻到他时，在一处花街柳巷的死胡同，褚还真正在低着头慢慢地舔舐十指，一幅餍足后的松弛，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完整的人头骨。

褚还真还记得东方情白当时的眼神，像看一只豺一匹狼那样看着自己，多是嫌恶也多是不解，而罢一挥衣袖说：“妈的褚还真你就这么饿吗！”

当夜里，东方情白狩猎了非常多的野兽，花鹿、黑猪、锦鸡、乌狸、角羊、青蟒……一应抓到褚还真的面前叫他吃，叫他放开了吃，吃到饱吃到撑。

褚还真那夜却觉任何肉都如此的索然无味。

他幼年时颠沛流离乞讨过活，从旁人的唾沫里寻一点渣滓暂充饥饿，因此不挑嘴，吃什么都满足。烤鸡干瘪的爪子，烤鱼焦脆的骨，亦或者是东方情白搞出来半生不熟的野猪肉，剐下来丢在草堆里连阿狺也不吃的猪皮，他都舍不得丢弃，常偷偷的去捡回来，在夜里就着星星和山风，满足的一口口咀嚼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