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下班时已经接近八点钟,要不是因为今天是小年,翟主任还要再留他一会儿。
“禀山,下周去海城做医学研讨交流的事你最近做好准备啊,作为青年骨干,该冲就得冲。”
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的时候,翟主任还在不停的念叨。
“这次参会不仅是对你个人学术能力的提高和深造,还有咱们科室的整体建设,政策规范,分诊优化,都需要你来牵线搭头”
周禀山听着频频点头,但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收到她已经到了周载年家的消息才应声:“您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你办事我肯定是放心的,就是”
翟江涛不经意看他一眼,只见他对着手机眉色柔和,话头止住:“禀山?”
“主任还有什么事?”
语气听起来略有些不耐烦。
翟江涛无奈笑着指指他手机,“你这是,有人了?”
周禀山没想到这么一下就被翟江涛看出来,也没否认:“嗯。”
翟江涛本是开玩笑,没想到还真炸出来了,当即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周禀山笑笑:“只是登记,还没办婚礼,就先不张扬了。”
婚礼?
翟江涛更惊讶了,他还以为只是谈恋爱,没想到人家闷声干大事,证都打了。
“了不得,不愧是你。”翟江涛愕然的拍着他的肩,忽然又想起了个要紧的问题,着急的问,“对方是西城人吗?”
周禀山笑:“是。她家人都在这里。”
翟江涛立刻送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他可不担心周禀山有一天会跑了。
这有了根,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成,那你快回家吧。”翟江涛笑,也不再废话了,“你说你也是,闷葫芦一个,这么大的事儿早说啊,早说你有老婆,我哪能留你到这个点。”
周禀山无奈轻笑:“是我不好。那我先走了,雪天路滑,您慢些。”
“好好,赶快回家吧。”
林幼辛和三位长辈一直等到快九点钟才听见后院的引擎声。
她以为自己七点半回来已经够晚了,没想到周禀山竟比她晚这么多,她都不敢看周载年的脸色。
“幼辛,平常辛苦你了。”周载年脸黑的锅底一样,“他实在太不像话了。”
林幼辛干笑,忍不住替他说话,“没有,爷爷,他平常不这样,今天肯定是有特殊情况的。”
林介平也在一旁说好话,“是啊,医生哪有不忙的,更别说禀山如此优秀,忙点好,前途光明啊!”
然而周载年脸色依旧暗沉甚至伤感。
周禀山对亲缘的淡薄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是他副老骨头还在,只怕他连周这个姓都能不要。
他心里哪有什么家的概念?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林幼辛想说点什么好话缓和一下,便听见门口的敲门声。
“我去开!”
她先保姆一步跑过去。
一推开门,屋外的风雪都卷了进来,一股冷冽的味道充盈鼻尖。
“怎么出来了,不冷?”他没事人一样。
林幼辛皱巴着一张脸看他,语气担忧:“你怎么这么晚,爷爷都生气了!”
“不是叫你们先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