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薛书媚的遗体,沈琂禾无权认领处置,也懒得管。
她和对方既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法律关系,唯一的儿子还在拘留中等待上诉判决,只能由对方娘家那边的亲戚来首都认领。
沈琂禾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短短24小时内发生太多事,简直比她出差连轴转还要累。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又打了个电话。
在等待对面接通的短暂数秒里,女人视线频频由前方路面跳至中控屏幕。
“喂?”
电话被接听,车内响起少女疑惑且试探的声音。
“……你,还好吗?”
沈琂禾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和似有若无的关心。
“……”
“噢,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程念沉吟片刻才答。
话落,红灯变绿,沈琂禾及时踩下油门出发。
双方的通话就这样保持沉默了数十秒。
“你,在开车吗?”
程念询问。
“嗯,出来办点事,准备回去。”
女人一板一眼地答。
“噢,那你忙吧,我妈说了开车最好不要接打电话,不安全。”
程念原本想直接说开车不要接打电话这句话,思忖了下才加了前缀‘我妈说’。
“好,知道了。”
沈琂禾轻声道。
简短的答复语调带着一股慵懒的温柔,又令电话那头的少女心绪荡漾起一丝涟漪。
她不再说什么,赶紧挂断电话。
沈琂禾抵达家时,正好遇见方茵在按门铃。
“咦,你不在里面啊。”
沈琂禾轻点了下头上前开门。
“其实,我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才来的,过来看看你。”
站在其身后等候开门的方茵忍不住道。
随着电子锁的语音提示门已打开,沈琂禾顿了顿,侧过脸问:“你知道医院的事了?”
“医院?”方茵边疑惑边跟着迈脚走进屋,“难道不是昨晚小程念过生日,结果被你爸那私生子给破坏的事吗?我堂弟是区公安局的,今天早上刚好在我家吃早饭,知道我和你认识就跟我说了这事。”
不等女人回答,方茵接着又问:“医院又怎么了?”
沈琂禾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着些许许无奈开口:“薛子昂被抓走后通知了沈怀商和那个女人,他们在驶到首都郊区的路上发生车祸,那个女人当场死亡,至于沈怀商,双腿截肢,现在还在ICU。”
“我去,现世报啊!真痛快。”说着怕她介意,方茵又补充一句,“我指得是小三。”
虽然出轨的男方也罪大恶极,但人目前躺在ICU生死不明,方茵还当着人女儿面数落,有点幸灾乐祸不近人情了。
沈琂禾站在茶吧机前,低着头稍佝偻着背,“我曾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看到他们遭受报应,今天去医院后却只是内心平静,没什么感觉。”
年纪不大时,性情幼稚,情绪化,冲动。
她恨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恨逼走母亲的父亲。
随着岁月与年龄的沉淀,心中倒也不是不恨,只是已经情绪稳定,麻木无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