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正眼都没瞧过自己。
那日,他特别厌恶这两个人。
手里的脚很不安分,扭动了下,他回过神:“为什么不看我呢?”
秦栀暗暗发誓,下次回府要找秦熙,要弄几本真正厉害的册子,她不信一直被他掌控,她得让沈厌知道厉害。
拇指摩挲过脚心,沈厌觉出手中人的隐忍僵硬,但她的触感实在太妙,比上好的绸缎,牛乳都要细腻丝滑,他重新覆过去,迫她看向自己。
“秦四姑娘,我有正经事要同你讲。”
秦栀颤了颤睫毛,勉强启开眼皮:“你说。”
“我们本不相熟”
秦栀默默攥了攥拳:睡过而已的关系。
“被一纸婚约束缚,此生大抵不可能分开了。”
秦栀迷惑不解:“世子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没什么机会相处,床笫间是唯一能做到坦诚相待的地方,若你不肯与我配合,对我心怀芥蒂,我们终究不会长久。你我皆是被迫,我也知你从前对旁人用了颇多心思”
“等一下。”秦栀撑着手肘抬起身子,“你怎么还翻旧账呢?”
沈厌乜了眼:“我觉得你对我很冷漠,仅此而已。”
秦栀不知他是怎么觉出来的:“你不会还怀疑我和薛岑吧?”
沈厌怔了少顷,道:“不会。”
“那你说我从前对旁人用了颇多心思,我该怎么理解呢?”她不想在不必要的问题上纠结,“你不如实话告诉我,不要让我猜来猜去,好不好?”
沈厌神情很是诚恳:“我虽信你与薛岑清白,但你们两个毕竟好过,举止间的尺度是不是需要注意些。”
秦栀呆呆的想了想:“我跟他怎么了?”
成婚后她可再没私下约见薛岑,更别说拉手等亲密举动,且坠马时她还护着沈厌,没给薛岑好脸色看。
她一点都不虚。
“你踩他了。”
“啊?”秦栀睁大眼睛,忘记自己此刻赤诚,直坐起来与他面对面瞪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踩他也不行吗?”
“当然,你我知道踩他是不喜他,但在外人看来,或许会理解成过从亲密的关系,否则你怎会对他随便动脚。”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秦栀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两人都不是孩子,既分开了也得避讳,便点点头:“是我做的不妥,往后我不会踩他了。”
沈厌道:“有劳秦四姑娘配合。”
“是我该做的。”
“你若实在想踩人,可以找我,我不介意。”
秦栀忍不住笑:“我才不踩你呢。”
沈厌没笑,不仅没笑还很严肃地看着她,秦栀忙也敛起笑容。
“为什么不踩我?”
“我为什么要踩你?”
两人互不相让对视了半晌,直到屋外走廊处传来一声“喵呜”,紧接着是细碎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秦栀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浑无一物,再看此刻两人的姿势,脑袋轰隆一声,手忙脚乱推了沈厌一把,然后爬到床尾扯过大巾横在身前。
沈厌被推倒,跌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这世上有那么多只脚,为什么她偏偏要踩薛岑的?她到底有多喜欢他,才会口是心非说了放下,又不肯真正放下,薛岑的脚就那么好,叫她看不见旁人也有?
秦栀当然不知
道他在生气,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小声道:“好像是萌萌。”
说完,裹着大巾溜下床,穿了件薄罗里衣,外头罩上大袖衫,跑去外间。
阿福跑了,沈萌眨着乌溜溜的眼珠望向秦栀,求救般扯了扯她的大袖,比划:“你帮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