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棵柳树的树干猛地一颤,溅起一片木屑。
一颗铅弹正正嵌在树干中心,透过雾都能看到那个黑洞洞的眼。
“我这玩意儿。”
地瓜掂了掂步枪,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高台上。
“一个人,十秒钟能打五发,一百五十步外,指哪打哪。你那五万兵马,够不够弟兄们练准头?”
高台上的天启帝脸色瞬间白了,握着长枪的手止不住发抖。
他当然看得出,那枪声、那准头,比自己造的火铳强了何止十倍?
可话已说满,当着五万兵马的面,哪能认怂?
“妖术!不过是些唬人的妖术!”
他突然嘶吼起来,指着地瓜道:“李开小儿!不敢亲自来见朕,派个憨货来送死吗?告诉你,今日要么降,要么死!”
地瓜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北岸扬声喊:“旅长,他不降!”
北岸的雾里,传来李开平静的声音:“知道了。”
话音刚落,南岸的士兵突然骚动起来。
雾里隐约传来“咔咔”的声响,那是步枪上膛的动静,密密麻麻,像无数条蛇在吐信。
天启帝猛地看向北岸,雾浓得看不清具体的阵列,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突然想起汴梁战场上,福王的铁骑是怎么溃散的;想起京城的守军是怎么扔刀投降的。
“放。。。。。。放铳!”
他声音发颤,指着北岸下令:“给朕打!把他们打回去!”
士兵们慌忙举起火铳,可药池里的引药被雾打湿,半天点不着。
好不容易有几支响了,铅弹也只是在雾里划了道浅痕,连北岸的边都没摸到。
而北岸的枪声,已经开始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