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婆婆记得这么清楚,可见这香囊确实出自您手。”
柳婆婆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脸色一沉:“你这小丫头,竟敢诓我!”
“婆婆息怒,我也是迫不得已。”凌青蹲下身子,面色诚恳,“这香囊的主人已经死了,死之前手里攥着这香囊。我只想知道当初是谁来订制的,好查出真相。您放心,我绝不会连累到您。”
柳婆盯着凌青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凌青任她怎么看,这真诚的神色都丝毫不变,似乎所说之话字字属实。
过了许久,柳婆似乎终是想明白了,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也罢,我就告诉你吧。这香囊确实是我做的,但来订制的不是位姑娘,而是个男子。”
“男子?”
“看着是个下人,应当是替他主子来的,开口就说要用最好的料子,绣鸳鸯花样,银子多少无所谓。”
“那小厮长什么样子?可还记得?”
“记得,瘦瘦高高的,有些驼背,约莫十五六岁。”柳婆想了想,又道,“对了,我还记得,他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上面有个陆字。”
“陆”字一出,凌青瞬间心中一震。
果然……这个人与陆府脱不了干系。毕竟渚碧是陆府的丫鬟,能接触到的人本就有限。可当真正听到“陆”字时,她心中还是涌起一阵情绪。
陆府的水……到底还有多深。
————
陆沁已被崔令徽送回陆府,凌青便独自一人回去。
此时天色已彻底沉下来,后门就挂着几盏灯笼,勉强能看见脚下的路。风吹得院角的老树枝子“沙沙”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从后门慢慢往月露榭走去,她脑中不断思索着今日的发现。陆府的小厮替主子定制香囊,那个主子会是谁?
陆老爷陆秉风,表面看文雅温润,刚正不阿,实际上清高冷漠,应当不会朝自己女儿院子里的人下手。大公子陆长卿,花天酒地,浪荡成性,但现在被禁足着。二公子陆砚修………
正当她几乎要确定答案时,不远处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真巧,散个步碰着了你,这么晚回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润如玉,柔和动听。
凌青猛地瞪大眼,血液在此刻仿佛彻底凝固。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似是过了许久,也似是只有一秒,她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仍然是之前翩翩公子的模样,每一个举止和表情都那样完美。
“二公子。”她听见自己平静地说。
“我刚从二姐那里来,听说你们今日出府了?”陆砚修缓缓走近,手中折扇轻摇,那双如玉般的手骨节清晰分明。
月光恰好洒在他的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就这样展现在她眼前。
如此清晰。
如此刺眼。
一瞬间,所有的真相如潮水般涌来。
她抬起头,对上陆砚修含笑的眼眸。
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