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夫人本想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拨给二小姐,最好还是选了你。老夫人啊,也看重你。
“多亏了老夫人和小姐看得起。”凌青垂眸道。
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在袖里掏了掏,取出那个香囊,“婆婆,我昨日在院子里拾着了个这个,不知是哪位姐妹落下的。这针法瞧着极好,您帮我看看是谁的手艺?”
春婆子放下手中的活计,将香囊拿过来仔细端详,越看越是震惊。
“这是正宗的苏绣手法!你看这鸳鸯的羽毛,用的是‘平针绣’和‘齐针绣’相结合,层次分明得很。这盘金线的运用,丝毫不见生硬。。……”
“您的意思是………”
“这绝不是咱们府里的绣娘能做出来的!”春婆子摇头连连,“别说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老婆子,就连夫人身边手最巧的大丫鬟,也绣不出这样的活计。这定是城中有名的绣庄出品,价钱少说也得………”
“五十两?”
凌青心中一惊,瞬间蹙起眉头。
比她想的还要夸张,渚碧这情郎究竟什么身份,一个随便送的小小香囊就值这么多银子?
不会是那个,整天像花孔雀一样卖弄风骚的逄楚之吧……
毕竟除了他,自己也不识得什么权贵了。
“不过。。。……”春婆子忽然低下头,指着香囊角落的那处梅花标记,皱起了眉头,“这个标记倒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知道标记是什么含义,大概就能找到人了。
“在哪里?”
春婆子苦思冥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年纪大了,记性不济。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凌青心中瞬间有些失望,但面上不显,她按耐住心里的急切,只是将香囊收好。
“无妨,想必是哪位姐妹的贵重物件,我再仔细打听打听。”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春婆子疑惑地放下手中的针线。
凌青和春婆子对视一眼,都起身走到门边往外看。只见几个丫鬟正匆匆忙忙地朝月露榭的方向奔去,一路上窃窃私语,神色慌张。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前匆匆掠过。凌青连忙唤住她:“红袖!”
红袖手里还拿着刚领的茶叶,听到声音,连忙急急忙忙停下脚步,见是凌青,脸上立刻露出焦急的神色:“凌青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吧!”
“出什么事了?”凌青心中一紧。
“是谷翠姐姐!”凝儿喘着粗气道,“她刚刚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哭得声嘶力竭的,整个人都疯了一样!现在被人扶回月露榭了,快一起回去看看吧!”
凌青闻言,心中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立刻朝月露榭奔去。
回去的时候,只见谷翠已经跪在陆沁房中,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陆沁显然是被哭声惊醒的,此时正披着外衣坐在床沿,脸色有些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陆沁被吓得声音颤抖。
谷翠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额头上都嗑出了血痕。陶嬷嬷和其他几个丫鬟也闻声赶来,房中顿时乱成一团。
“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陶嬷嬷上前要扶谷翠起来,却发现她浑身颤抖。
谷翠缓了好一阵,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渚。。。…渚碧她。。。…她。。。……”
“她怎么了?”陆沁急得大声问道。
“她死了!渚碧死了!”谷翠忽然嚎啕大哭,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她死了!”
话音刚落,房中瞬间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沁的脸色霎时间白得毫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什么。。…。你胡说什么?”
“渚碧死了!”谷翠哭得喘不动气,“她被赶出府后,一直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今早。。。…今早客栈的小二发现她死在房中。。。…已经断气多时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陆沁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我给了她钱财,她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怎么会。。。…怎么会。。。…”
话没说完,陆沁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