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盛钰眼底掠过一丝算计的冷光。
她早就算准裴肆这种人,看似刚硬实则最受不得激,云泠越是决绝,他越会在别的地方找补。
不知过了多久,裴肆终于脱力地倒在她身侧,胸口剧烈起伏。
帐内弥漫着酒气与暧昧的气息,他偏头看盛钰,她眼角还挂着泪,脸颊泛着潮红,那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竟让他生出几分陌生的愧疚。
“我。。。。。。”他想说什么,却被盛钰捂住嘴。
她凑近吻了吻他的下巴,声音软得像棉花:“别说了,我都懂。”
她蜷进他怀里,手指描摹着他锁骨上的旧疤,“殿下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裴肆闭上眼,脑海里却反复闪过云泠的脸。
可盛钰温热的呼吸拂在颈间,缠住了他所有挣扎。
他告诉自己,是云泠先负他,是她和那个姓楚的不清不楚,他没做错什么。
天光微亮时,盛钰先醒了。
她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伸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昨夜的放纵从未发生。
穿好衣服时,她瞥见床榻上那抹刺目的红,嘴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
这下,裴肆就算想回头,也再无可能。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内室,撞见守在外头的侍女,眼神一厉:“管好你的嘴,昨夜什么都没看见。”
侍女吓得连忙低头,看着盛钰裙摆上未干的酒渍消失在回廊尽头。
帐内,裴肆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地往身侧探去,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他猛地睁眼,帐幔空荡荡的,只剩空气中残留的、不属于云泠的香气。
宿醉的头痛袭来,昨夜的画面碎片般涌进脑海,他捂住脸,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盛钰端着醒酒汤回来时,正看见他对着床榻上的血迹发怔。她把汤碗搁在桌上,轻声道:“殿下醒了?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裴肆抬眼,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盛钰却像没事人一样,舀起一勺汤递到他嘴边,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做过千百回这样的事:“别想了,往后有我陪你呢。”
汤匙碰到他牙齿的瞬间,裴肆突然偏头躲开。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第一次觉得胸口堵得喘不过气。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彻底失去了什么。
盛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慢悠悠地放下汤匙。
她知道,从昨夜开始,滕王裴肆就再也不是云泠的未婚夫了。
而她盛钰,终于抓住了这根能让她攀附青云的藤蔓。
裴肆拢了拢敞开的衣襟,指尖还残留着盛钰肌肤的温度,那触感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想,就这样吧,反正云泠也不要他了。
却不知此刻云泠府中,楚萧正看着她研墨。
云泠笔尖悬在纸上,忽然抬头笑了:“楚公子说,太后见了我写的退婚书,会不会骂我不知好歹?”
楚萧望着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温声道:“心之所向,何惧人言。”
阳光落在他们之间,仿佛昨夜的龌龊从未惊扰过这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