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怎么来了?”鲍勛的话打断了鲍邵的遐想。
“二弟,为兄有点事要找世子。
你来此做甚?”鲍邵皱著眉头问道。
“哎,还不是因为你们校事府做的好事?
你们隨便抓人,且刑讯逼供,刑部和都察院的人都闹到我们御史台了,崔公特意让小弟来找世子问问此事。
鲍勛话音未落,鲍邵已猛地住他手腕,低声喝问道:“你这是来拆为兄的台么?
还是你以为御史台的弹章能压得住校事府的刑具?”
鲍勛挣开兄长的手,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
“那为兄问你,当今天下,是死人的嘴更严实,还是活人说的话更可信?”
“可刑讯之下屈打成招者十之有三!昨夜张郎中家的老僕,被生生打断双腿然后今天一早,
张郎中便在家中被捕了,罪名竟然是谋反。
如此屈打成招,置国法於何地?”
“哼,你和张郎中认识么?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么?”鲍邵冷冷的问道。
“那兄长是知道了?”
“张郎中全家都信仰五斗米教,五斗米教的天师是谁?就不用为兄多说了吧!”
听到此话,鲍勛面色大变,但还是据理力爭道:“那也不行,要想定罪那自有刑部和都察院在,由不得你们校事府。
此先例一开,天下將永无寧日。
正所谓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你们校事府隨隨便便的对官员动手,那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
话音未落,灵堂內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曹轩正握著半只茶盏站在门口。
“世子恕罪,是吾等逾矩了。”二人连忙拱手请罪道。
曹轩轻嘆一声,然后来到二人中间,大礼参拜道:“两位长辈皆是曹轩在这世上至亲至爱之人。
想当年徐州之乱时,大舅父为护我身中三箭;小时候,轩生病时,是小舅父背著轩到处求医。
可以说,没有两位舅父,轩就不会平安的长大“
鲍勛望著侄儿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建安七年那个冬夜,九岁的曹轩染了病,那时候也正是鄴城疫病,全城戒严,曹操出征在外,卞夫人又不让自己进去。
他带著鲍家的私兵冒雪闯过三道封锁线,才找到已经人事不省的曹轩。
那时的他抱著曹轩,怀里的小身子烧得滚烫,却还著他的一副,哑著嗓子喊道:“小舅父,
別丟了轩”
“轩儿”鲍邵喉间发紧,连忙伸手扶起曹轩。
曹轩哽咽著说道:“小舅父,轩求求您,莫再让轩为难了,轩保证,此事过后,定不再擅用校事府。
为了曹家基业,也为了轩儿的性命,此事您就当做不知吧。”
过了良久,见鲍勛还是毫无反应,鲍邵不禁怒吼一声道:“孩子求你不行,那为兄也给你跪下了。”
鲍勛连忙扶起兄长,不禁长嘆一声道:“轩儿,小舅父会为你儘量拖延时间的,你要动作快点“多谢小舅父。”曹轩大喜过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