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夫人过来。”曹轩猛然抬头,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他推开柳翁想要起身,却因双腿发软又跌坐回榻上。
“让令君、先生、郭嘉、庞统、伏相、五军大都督全部入府。
尚书台之人全部留宿魏王府,以待消息。”曹轩继续吩咐道。
“诺,世子。”
隨著曹轩的一声令下,整座洛阳城开始暗流涌动。
更夫敲过戌时三刻的榔子,魏王府的角门处便开始有络绎不绝的马车到来。
隨著眾臣的到来,张蕊想要退下,却被曹轩死死的抓住。
曹轩轻嘆一声道:“蕊儿,你留下吧,有你在,我心不慌。”
“放心吧,夫君,我会永远陪著你的。”
“诸位,事情紧急,我就不卖关子了,据华神医所说,祖父大行之期就在这几日了。”
话音落地,书房內陡然陷入死寂,夏侯渊手中的茶水外溢,在檀木案几上豌蜓成细长的溪流倒映著眾人骤变的脸色。
荀彧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问道:“世子,此言当真?”
“此等大事,轩如何敢骗诸位?”
“既然如此,当务之急便是稳住內外人心。
依老臣看来,无论如何,五军大都督必须儘快赶往封地,洛阳只留曹仁將军一人即可。”荀或拱手拜道。
“臣附议。”庞统、郭嘉、伏完三名文官立刻站出来回道。
“放肆,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跟隨魏王征战沙场多年,这个时候,我们连送魏王最后一程的资格都没有么?”曹洪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子廉將军,老夫也知道你和魏王兄弟情深,但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曹家基业,还请將军莫要因小失大。”郭嘉冷冷的回道。
“军师所言不差,子廉,你就不要闹了。
老夫去鄴城坐镇,妙才坐镇长安,子廉你去陇西,就这么定了。”夏侯怀一锤定音道。
“谨遵兄长之命。”曹仁等人立刻拱手回道。
只有曹洪摆了摆手道:“你们想去就去,老子反正不走,老子就留在洛阳陪著兄长。”
夏侯惊脸色大变,怒斥道:“子廉,莫要耍性子。”
烛火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晃,將曹洪涨红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他一把扯下腰间玉带砸在地上,
怒吼一声道:“耍性子?这些年哪一次不是我陪在兄长身边?”
还不待曹洪说完,只见曹轩冷冷的说道:“子廉叔祖和祖父兄弟情深,本世子甚是感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令君,擬旨,撤掉曹洪的后军大都督一职,命徐晃接任,立刻前往陇西待命。”
“世子,万万不可啊,这个时候”伏完上前劝道。
还不待伏完说完,曹轩便拔出了腰中宝剑,寒光闪烁的剑身深深没入檀木桌案,木屑纷飞间,
曹轩的眼神也冷得如同腊月寒冰。
“本世子心意已决!曹洪抗命不从,罔顾大局,留著他的职位,如何震三军?”
话音如重锤砸在眾人耳畔,夏侯惊张了张嘴,未说完的劝阻化作一声嘆息。
曹洪心中不服,想要起身辩驳,却被曹仁和夏侯渊给死死摁住了,动弹不得。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的曹轩已经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