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却始终表情淡淡,有些女人已经开始受不住这样血腥的场面,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出去,甘甜横躺在冰冷的地面,心脏被剜去后的创口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涌出,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每一下颤动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睁开的眼睛布满血丝,与林曼的视线撞在一起,眼中迸射出的浓烈恨意,她嘴唇微微张合,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在呼喊着什么。
她用力撑起手,血顺着指间滴答滴答掉落在地,她试图抓住裴砚的衣角,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带着执念,一寸一寸地往前伸,「姐姐,……。她不是!」
短短几个字,血已经顺着她的嘴大片大片涌出,裴砚拿出一把枪,林曼目光一震,疑惑的看着他,「你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林曼呆滞的看着裴砚手中的枪,他似乎能读懂林曼的想法,「没有药物吊着,她早就死了,世界上早就没有甘甜这个人。」
他的意思是,不会有事。
林曼接过裴砚的枪,对准甘甜的太阳穴,「砰!」的一声,那只想要握住裴砚衣角的手,成了她无法跨越的鸿沟,最终,甘甜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地,只留下一句微弱的「姐姐」,消散在空中。
甘甜死后,林曼看着她的尸体许久,缓缓道:「甘甜,我们恩怨两清,下一世,记得做个好人。」
人死债清。
林曼与裴父裴母告别后,转身迈出了研究所的大门,司良华并未现身送别,只是托人给她送来了一片枫叶,林曼接过,看着上面色泽鲜艳清晰的脉络,指尖摩挲着叶片。
她拿起一本书,缓缓翻开一页,将枫叶夹入其中,随后,她的手慢慢用力,把书轻轻合上,像是所有时间尘封在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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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林曼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裴砚,「这不是回家的路。」
她肯定的语气,让裴砚脸色缓和了些,他并未抬头,随手翻了页档,有些难得道:「真没想到你还记得家在哪。」
这副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林曼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但随后林曼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缩了缩脖子,他不会是看到司良华给他的树叶了吧?
「怎么还看上书了?」裴砚视线瞟向林曼手中的书,「平时不见你有这个情操。」
「你喜欢就送给你。」
裴砚不再说话。
林曼心中腹诽了几句,神经……。
海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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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没想到裴砚会带她来这里,更没想到会在医院的门口碰到季泽,他的神情告诉林曼,季泽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阿砚。」
林曼心中有些紧张时,季泽却已经对裴砚笑着开口,「可以聊聊吗?」
季泽的腿伤已然痊愈,再也无需藉助轮椅行动。此刻,他身着一件浅蓝色衬衫,柔软的面料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静静站在那里,柔和的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
季泽面色温和,看向裴砚。
可没人注意到,他藏在暗处的手,已经紧紧握起,他在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向她。
「季泽。」
林曼声音有些不赞同。
她眉心微蹙,反而让裴砚冷哼一声,「好啊,自己能走?」
裴砚在嘲讽他,季泽却当作没有听到,他率先走进去,裴砚正要跟上,却被林曼握住手臂,但当裴砚的目光扫向她时,林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我们不是赶时间吗?你……。」
「在这等我。」
她话未说完,裴砚已经淡淡打断她,朝着里面走去。
季泽静静站在窗檐下,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裴砚的声音传来,「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