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对方警惕地后退又后退,然后转身迈向宿舍楼。
啪嗒嗒的脚步声继续在小道间响起。
十夏一只手撑起脸颊,倚在花坛上注视这对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垂眸抿了抿唇。
怪不得胡蝶说在最后大家的手段都不一样,这才第一天就出现了一个。
如果这件事就这么平平稳稳过去,那些纠结破碎过的团队又该怎么办呢,裂痕会一直存在。
『夏夏这是在暗自神伤吗?说真的,就算当面说出去也真的不违背规则,山禾真是立于不败之地』
『感谢飞行器,夏夏不要难过,我们都看到啦』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山禾放狠话后直接走?哇很气埃,我恨不得弹幕能显形砸在她头上』
『忍一忍,等投票的时候就知道了』
打抱不平的弹幕如花瓣落在花坛中,很快被一声惊呼打断。
“啊——!”
属于山禾的声音惊诧响起,在安静暮色中分外刺耳。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怎么会有摄影机——这里怎么会有摄影机?”
扑腾跌坐在地面的声音惊慌失措。
重新泛出成叠问号的磅礴流量立刻切换两个界面,转到山禾的影像中。
山禾正跌坐在地上。
这次是真正的跌坐,和刚才为了博取怜惜的跪坐不同,她的衣摆裤腿沾染上淡淡尘灰。
漂亮的手指甲按在地面,不住地要后退。
咔嚓嚓。
在她面前,一抬熟悉的自动式摄影机转动镜头,正中带着一点光芒显示正将一切记录在内。
不知道拍摄了多久的摄影机、不知道收录了多少话语的镜头。
山禾心口一噎,按在地面的指尖发起颤来。
她见过好几次被设计展露出争吵一面的选手们、在发现摄影机时惊慌惶恐的表情。
以前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活该,她也没有逼迫人,只是推波助澜博取一个精彩镜头而已。
被拍到也就被拍到了。
现在是她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下。
成片的惶恐如同潮水直接要将她淹没。
山禾试图往后躲藏起来,可手脚像是被固定在镜头里,已经再有往后移动的力气。
她立刻回忆先前的对话,回忆自己说话的处处破绽,每回忆一句就是心惊胆战。
在和十夏的对话中,她这几乎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话末甚至还隐晦威胁十夏,告诉她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证据。
——结果现在证据就出现在眼前了。
直接被拍摄下的证据。
山禾恍然惊醒,蓦地扭头去看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