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月侵衣伸出手去牵他,被阳光晒烫的指腹探进他张开的掌心,才碰一下就被抓握住。
苏卿抓紧手心里的温度,眉目上的晦涩被阳光晒退,语气照常:“那就不见。”
依旧是不让进去。
池津和苏景心思不一地对视一眼,最后池津手里拿了把短刀抵在苏景脖子上,逼着阳台上的人要进去喝杯茶。
之前池津挨了苏景几下,虽然他也还了手,但他没能打在对方脸上,终究是没解气,这时候带了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刀刃抵得很紧,出不了血,但估计得磨破一点皮。
苏景没理会他的动作,冷着一双眼睛往他哥那里瞥一眼,他哥没看他,始终看着他嫂子,不管他死活,挺好的,反正他当初也没多在乎他哥,亲子鉴定都不需要了,只可能是亲的,不可能是表的。
往他嫂子脸上看的时候他上指的剑眉都钝了刃,看见他嫂子锁骨沟里都装着红印子的时候,那双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红起来的,都不用装,嫉妒死了。
他嫂子眼尾都是股被浇透的倦怠,光是看两眼就能想象出在床上抱着腿哭的样子。
月侵衣当然也看见了苏景红着的眼睛,在场的只有他不知道这是在做戏,就做给他一个人看。
毕竟是阿卿的弟弟,也救过他,月侵衣捏紧了苏卿的手,转头看过去想说什么。
苏卿主动开口问:“想救吗?”
月侵衣被他的话砸得晕晕的,难道苏景不是他的弟弟?嘴唇动了动反问道:“不救吗?”
那就是想救的意思,苏卿终于往大门外看了眼,阴沉沉的。
苏景自己往刀口上站了一步,破了皮的伤口扩大,往外渗血,他没觉得疼,但眼睛却红得下一秒就要落泪,语出惊人:“嫂子,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什么鬼?池津差点手抖给他直接抹了。
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嫉妒,父凭子贵,谁都懂,谁知道能不能借此踹了那个不能生的。
手指被抓得疼,月侵衣晃了晃苏卿的手,急于解释:“我没有,小景乱说的。”
“嗯。”苏卿松了力气,轻轻揉着他被捏疼的指尖。
苏景还是进了门,顶着满脖子血也不擦两下,池津要跟过去,结果被藤蔓抽了两下,只能停了脚,阴着脸,在想放火烧了这些藤蔓的可能性。
想了两下又摇头,还是不行,他会被小寡夫恨死的,那个谁没死他也要这样叫,祝早死,他还等着接手。
刚进去他喊了声哥,后面就一声不响地盯着月侵衣看,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事了,在卖可怜。
月侵衣抓着苏卿的手腕往他身后躲,不让苏景看,只叫他自己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手断了还是腿断了,苏景没动,僵着任由血水往领口滚。
苏卿看了眼这个心野得不行的弟弟,松了月侵衣的手,自己下楼去拿药箱。
月侵衣刚要跟上去就被苏景抓住手腕,腕骨被他轻微湿濡的手掌包裹,甩不开。
他抗拒地要收回手,却又怕拉扯中弄到对方伤口,只能皱着眉劝道:“小景,你下次别再乱说话了,你哥哥会生气的。”
苏景知道他看的是自己的伤口,心思一动,恨不得那把刀再割得更深一点,这样他就能躺进他嫂子怀里了。
或者叼着他嫂子身前微鼓的地方喝两口补补血。
“我没有乱说话。”苏景说话的时候扯着伤口,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月侵衣抿起唇,认真解释:“我和你根本就没有睡过觉,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他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没有上过生理课。
苏景比他还认真,“我们亲过,只要亲了就会怀孕,嫂子你不知道吗?”
月侵衣不知道,也不想听他胡扯,“那你说孩子在哪里?”
苏景眼睛亮了下,拉开背包拉链,倒出来一堆玩偶挂坠,都是他之前送月侵衣的,他全带来了,一个都没漏。
某种意义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带崽寻亲的单亲爸爸。
被抛弃后千里迢迢赶过来,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这怎么能说……”是孩子呢?后面的话被月侵衣咽下去,因为面前的人红得滴血的眼睛里掉了眼泪,干净的透明水液猝然砸到地上,让月侵衣无措地咽了声。
“你有了我哥就不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