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亮起,池津松开他的手腕,捧起他的脸,手指压在红得不正常的唇肉上往里看。
破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丝,把唇肉都染得深浅不一。
池津拢着眉,表情心疼,见他皱着一张脸快哭了,张嘴就是犯贱:“咬自己干什么?大半夜的饿了吗?”
月侵衣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听见池津的话立马收住了,要哭不哭,湿润的眼睛瞪向他,喉间哽哽的,气到不想说话。
池津拿着纸巾在他半湿不干的睫毛上抹了一道,蹭掉零星半点水迹后才转身去拿药箱。
他拿来了棉球,坐在床边,把躲他躲得远的人捞过来,倒打一耙,“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坏,不擦药嘴巴能好吗?”到明天都亲不了。
月侵衣不开口,自己把嘴巴里混在一起的血水咽下去。
池津没继续犯。贱,捏着他的脸颊哄着他张开一道缝,镊子也不用,就用手指拿着棉球往他口子上轻轻碰,蹭掉溢出来的血水。
池津自己唇上其实也有个小口子,但他没管,眼皮垂下,盯着月侵衣艳色的唇肉兀自眼热。
晚上他打的地铺,因为亲了两下吃到点甜头,他虽然不大情愿,却还是没得寸进尺,不是很老实地躺床底下将就了一晚上。
从这天起,池津几乎找到点由头就要捏着他的下巴凑上来,闹过绝食了但没用,池津一边按皮带搭扣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吃饭就吃别的。
骂也不行,月侵衣根本不会骂人,红着脸憋出一句池津还给他鼓掌,跟他说被欺负了就该这样。打也没用,巴掌声刚响起,池津就跟饭铃响了一样把自己挤进去,心安理得地吃得声音直响。结束后还要顶着张巴掌印出去嘚瑟,全基地就没人不知道他老婆回来的事。
也没有闹囚禁,还是给出去的,只不过会给戴个电子手表,儿童款,小羊外轮廓,离开池津两步就开始滴滴响,比有人抢。银行了动静还大。
月侵衣本来是想去看莱克希斯的,结果被池津当着人面按在怀里亲,把特训场当大床房,月侵衣没忍住抬起膝盖往他脆弱的地方撞了一下,这才制止。
当晚就被讹上了,池津边装这辈子再当不了男人了,边蹬鼻子上脸地爬上了床,偏要抱着睡,姿势和莱克希斯之前睡过的一样,结果第二天早晨腿间一条翘得比什么都高,把月侵衣给烫醒了。
最后被踹了一脚滚地上去了,砸地的声音闷响,月侵衣都有点担心,看过去发现他还翘着,两眼一黑地扭头不去管。
有了老婆之后,池津心情都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特训都没那么狠了,一身使不完的狗劲都用在了怎么爬床上,今天例外,傍晚回去的时候就沉着脸,把饭菜摆好后就那么坐到一边看着月侵衣吃,也没犯贱,就是眉毛皱得紧,身上泛着轻飘飘一点散了但没完全散干净的烟味。
面上晦涩一片,月侵衣问了他也不说,像一个发现老婆出轨后有苦难言的可怜丈夫。
什么烂比喻,池津冷冷哼一声,莫名来了一句:“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
月侵衣看向他,摆出认真听的样子,池津却依旧不满意,没有开口。
以为是要问,月侵衣开口:“你看见谁了?”
池津依旧没有要说的意思,眼睛里暗色浮动,看肉骨头般地黏腻目光在月侵衣身上停了半晌:“没谁。”
他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月侵衣对他的疯包容性还是很强的,而且他也不是很爱生气计较的人,没什么好奇心地低头继续安静吃饭。
半垂下的眼睫挡去了池津大半身形,自然看不见对方越来越涩冷的目光。
池津捏了捏口袋里那根烟,喉咙很痒,却还是忍住了,没拿出来。
视线缠在月侵衣弧度好看的颈间,深色眼瞳间都是那抹腻白。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月侵衣,说了之后估计又要开始闹了,保守得要命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死鬼老公还活着,估计连亲都不给了。
就想不通了,死都死了,还活着干什么?
虽然是失忆了,但总归是个让他不痛快的存在。
没声息的一下,烟被他搓破了,散了一口袋,池津却还没察觉,手上继续用力,要把里面捏得再碎一点。
还活着他就派人去杀,自己杀的还放心,但得动作干净,最好是他自己来做,免得被发现了,他估计也活不了了。
怎么死?
被面前的人恨着,那活着就跟死了没两样。
见月侵衣吃饱了,他先是拿着纸给人擦干净嘴,又端着月侵衣的碗随便扒了两口,又把菜吃得干净才端着盘子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