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说伤口还是说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他另只手捂住了心口,想把那里没出息的动静按住。
但其实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见。
察觉到沙发上的两道视线,或深或浅的敌意杂在其中,苏景抬眼刺过去,满是挑衅。
他把转身要去给他拿医药箱的月侵衣扯住,“我等不了,你先给我吹吹吧。”裙㈥84粑⑧㈤15陆
有意无意,他没收住力道,把人拽得直往他怀里撞,他则稳稳站着,接了个满怀。
月侵衣蹙起的眉松开,笑了一下,浅浅梨涡陷在雪白脸肉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你几岁了?”
苏景装作没听出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回答:“18。”
“我不是——算了。”月侵衣性格温吞,对小朋友或者小猫小狗总多了几分包容,开口解释了半句,却没继续和他计较。
因为凑得近,落在他虎口处的气流都没来及冷却,残存的零星温度缓缓拂过,麻意阵起。
但他才回来,好像还没来及洗手,苏景想到这,连会扯疼都顾不上,慌忙抽回手,“不疼了。”
说完又变了脸色对沙发上的两人,一点不客气:“你们还不走吗?”
没办法,纪宁只能带着两眼通红的弟弟离开,才迈出门框,门就被重重关上,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机会。
月侵衣拿来了药箱,拆开一包棉签,“我帮你上药吧。”
苏景手臂上蹭了几处灰,打斗中还出了汗,他受不了,说什么也不让月侵衣再靠近,拿了换洗衣服就钻进了浴室:“我先去洗澡。”
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他发端还坠着水,上身只穿了件无袖背心,宽松的款,他穿着却有点紧。
沙发边上,他蹲在月侵衣身前,弯了一点腰,手腕搭在月侵衣腿上,等着上药。
明明可以两个人都坐着的,但他非不要,说这样方便,偏要蹲着,发端间或砸下几滴水珠,落在自己手臂上,再滚到月侵衣腿上,晕出小小一团水迹。
滚热水汽扑在身前,隔着层裤子月侵衣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的温度。
他捏着暗红棉签点在快要结痂的伤口上,进化者恢复得太快了,要是苏景再洗得慢点,就不需要上药了。
不知真假,看着就像是不怕疼的人一直轻声抽气,要他轻一点,他没办法,只能一点点蹭。
在拉长的上药时间里,苏景另只手没闲着,勾着今天从进化植物老窝里抢出来的玩偶,在月侵衣面前晃来晃去。
他放下两只,捏着那只白色小羊,把它头顶的细线勾在月侵衣衬衣前的扣子上。
“别乱动。”月侵衣眼睫掀起,轻轻看了他一眼。
苏景心痒痒的,却听话地没再动,手指按住那枚扣子,想把细线勾出来,力气太大还是扣子太松,顶上那枚纽扣,连着下面好几枚都被他扯开了。
衣领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一点微鼓的弧度。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景反应比月侵衣还大,药也不上了,连忙伸手去扣,虎口的药水在手上蜿蜒,点在月侵衣纯白的衬衫上,很显眼。
苏景急忙站起来,捂着脸钻进了浴室里,关上门后他才把手拿下来,掌心里是鲜亮的红色。
很没出息地流鼻血了。
晚上他们依旧是牵着手,只是苏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月侵衣呼吸变缓,只听见一点闷闷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明显,清晰成小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