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者的视力很好,苏景能看清月侵衣在黑暗里的每个动作,对方的手指在他手臂上短促地碰了一下,随后停下靠近的动作。
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看见对方俯下身慢慢朝他靠近,温热的呼吸存在越来越明显,像是要亲他,却不是,他听见对方问了一句,“捂住耳朵会好一点吗?”
说完他的耳朵就被捂住了,视线中,他看见月侵衣的唇又动了动,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反应了一会才辨别出来,月侵衣说的是“像这样。”
苏景说不出来自己在想什么,隔着对方的手掌,他隐约听见了心跳快速鼓动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月侵衣的,毕竟他只要他想,他随时就能听见。
但后来他才发现这是他的心跳声。
因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动作,而加速的心跳,听起来好像很没用。
没用但也没坏处。
月侵衣以为他没听见,手掌也没松,凑到他耳边又问一遍,“这样会觉得好一点吗?”
说完看见苏景受不了似的偏了头,他才记起可以松开手再问。
被困迷糊了。
他坐起身,手掌也收了回来,“捂住耳朵会不会好一点?”
黑暗里,他看不见苏景耳廓短瞬间的涨红,也看不见苏景受不住痒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苏景也看不见自己说话时,微微翘起的唇角,声音依旧透出股沮丧:“还是听得见,很吵。”
“其实你只需要和我触碰就可以了,”这话说出来苏景自己都不太信,他又补充道:“那天晚上藤蔓看起来很喜欢你,可能是这个原因,我和你触碰后就不会那么吵了。”
他等了一会,才听见月侵衣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做的事,声音听起来有点为难:“是什么样的触碰?”
“牵手就可以。”暂时的,苏景准备温水煮青蛙,对于黎知这种性格,用这种方法最好。
只能说苏景和他哥不愧是两兄弟,套路都大差不差,先是假装吃点亏,让黎知产生愧疚,再一点点哄他让步,很顺手的温水煮荔枝。
“那、我们牵手吧。”月侵衣手指在他手臂上碰了几下,磕磕绊绊地找到了他的手。
苏景给他时间适应,只虚虚抓握住他细软的手指。
牵完手之后月侵衣就没了动作,被定住般,依旧跪坐在他手边。
苏景握着他的手指扯了扯,“不睡觉吗?”
“睡的。”月侵衣忍住抽回手的动作,往边上挪了一点,然后才躺下来。
两人相牵的手隔在他们之间,苏景没有再翻身,月侵衣却有些睡不着了。
努力忽视指间因过高温度而泌出的细汗,他强迫自己闭上眼。
记不清数到第几只羊了,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怀里好像钻进来什么,毛茸茸的头蹭在他领口间的皮肤上,有点痒。
怀里的存在很烫,靠得又近,有点热,但月侵衣推不开,他很困,懒得挣扎地把手臂抽出来,轻轻搭在怀里的存在上,就那么睡过去了。
感受到他的呼吸慢慢匀称拉长,苏景才收回自己的精神力,他侧过头,鼻尖抵在月侵衣的细白皮肤上,终于闭了眼睛。
第二天月侵衣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