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商店门前,苏景先是放开精神力探查了一遍,确认里面安全后才将人带进去。
他要找他哥,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把手边的人安置到基地里面去,所以他要先找齐能够把人送进去的物资。
苏景侧头看了眼,偶尔灌进领口里的冷风,将月侵衣素白的脸刮出几片艳丽的颜色,鼻尖微红,走得久,他额角凝出几点水痕,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我去楼上找点东西,你在楼下等着,有事就喊我。”
说着,苏景从柜台边拿来个凳子,随意挥了挥凳面就将人按在上面坐着,他解开自己手上的腕环,将东西塞进月侵衣手心里。
谁牵着绳谁做主,他像是一只将自己放出跑两圈的犬类,害怕主人把自己扔下,所以必须得看着人把绳子抓着才安心。
他的背影才从转角消失,月侵衣就抬手抹了抹额头,起身站到门边,满是警惕地观察门外的动静。
门外安静,柜台上却轻轻响了一声,月侵衣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瓷盆翻倒了,应该是养在柜台边作观赏用的植物。
月侵衣缓步走过去,隔了几步距离就停住没再靠近。
柜台上发票纸和薄膜袋被扯得凌乱,还散着一个本子和一只圆珠笔,纸面上整齐地记着电话号码和对应姓名,圆珠笔笔尖探出后没按回去,长久放着,尖端的油墨估计已经干涸。
笔尖所指方向则摆着个高架,摆了一排观赏性盆栽,有几盆大半边都在高架外,岌岌可危,随时可能翻倒。
刚才倒的是最边缘那盆,从月侵衣的角度,可以看见半干的土从盆口滚落。
他等了一会才靠过去,扶起那盆侧倒的瓷盆后他手指顿停一瞬,怎么只有土?
像是没什么人来过,楼上东西很齐,苏景神经紧绷着,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拉上背包拉链往楼下走。
经过糖果区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往口袋里装了两颗荔枝糖。
下了楼,门口却没了人影,只有破了半边的大门敞开着,往里灌进冷风。
“黎知。”苏景扯下脸上的蒙面喊了一声。
除开回声后没有一点声音。
苏景皱起眉,视线在周围焦急打转,忽然被什么闪了一下,柜台上的瓷盆边角聚拢了细细的灯光,在隐有枯色的叶片下闪动。
他走过去,身高优势,他的视线越过柜台,看见了大片阴影里盘根虬结的藤蔓,枯黑色,密密麻麻地交织,黑水般涌动。
一只细白的手蜷着指骨,无力地撑在交缠的藤蔓上,藤蔓绕过他的手指,攀缠在他的手腕上,穿过腕间戴着的蓝白牵引绳腕环,紧紧缠住的同时还在向上。
柜台下的人腰间也缠上了粗细相间的藤蔓,也有不满足于此的,径直挑开他的外套,钻进衣摆间。
他半张脸都被层层蒙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表层较粗糙的藤条在他面上磨出红痕,眼睫是湿的,但一滴泪也看不见,全被藤蔓蹭走了。
苏景踹开柜台的门,刚踏进一步,脚踝就被藤蔓缠住,紧紧纠缠着,想要把他拖出去。
他抽出背包斜侧的军刺,利落又直接地割断了腿上的粗藤条,墨绿色的汁水飞溅在裤腿间,脚踝上紧缠的力道瞬间消失,失活的藤蔓松垮掉落在地。
刀刃上附着他的精神力,割断的条条藤蔓横截面整齐,再伸长不了半寸。
盘桓在门店内的藤蔓只数量多,攻击性却少得可怜,察觉到被割断后就没法再生长后更是不住向后瑟缩。
苏景直望进那双水光淋漓的眼睛,手里的动作更快,接连砍断他腰间手腕间的藤蔓后,直接俯身单手把人半抱起来。
才从柜台边站出来,身后脆弱的黑藤忽的被刺激到般,疯长出更多更粗的藤条,新长出的藤条表层钻出细针样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