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旭把还在滴水的纸扔进垃圾篓,“我还好,只是怕你——”
月侵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他手边,抽了几张纸把剩下一层交错不连续的水网擦干,又握住他的手,帮他抹去指间湿润。
“我没关系的,他再长大一点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元旭一下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怕他下一瞬就抽离,动作间,柔软的纸面在他们手指间蹭动,薄得隔不住温度,有几个瞬间他们手指近似交握在一起。
对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包容迟钝,并不了解属于Alpha的掠夺性只会随着年岁渐长,直到完全将想要的困在床榻之间,他们都不会知足。
善妒贪婪,卑劣下贱,元旭也在其中。
直到夜里,下午少年对温之眠亲昵的画面依旧不时在元旭面前闪动,他看了一眼光脑里的画面,还没到时间。
他合上手里厚重的药草集和平常一样钻进了药房。
里面草药一排排整齐摆放,尾端是一张摆满配药器具的木桌。
月侵衣进去的时候,元旭正在煮些什么,背对着门,手里动作有条不紊。
他走到元旭手边,不近距离里都铺散着小巧药炉里的温度,浸透药香的水泡从水面破出,吐出一缕缕苦香。
“你怎么来了?”元旭手里动作没停,余光里都是他。
月侵衣在苦药香里皱了皱鼻子,专心看水中颜色一点点变化,摇头直白道:“不知道。”
很像他们之前,没分手之前,很多个晚上月侵衣也会来看他煮药,只安静地站在一边很少开口,但他每次回头时对方都会在。
边上的人没站多久就抽去搅进药味里的香气站到他身后去了。
没等他余光追过去,身后就陡然响起一声瓷盆碎裂脆响。
月侵衣撑着手臂摔坐在地上,抬头望向他时神情无措。
瓷盆碎得完全,七零八碎地摔在他腿边,脚踝脆白上多了一撇显眼的划痕。
月侵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径直抱起放到了床上。
其实月侵衣连一丝疼意都没感觉到,拒绝还没说出口,元旭就抓握住他蜷起的腿,皱着眉卷起他的裤腿查看划痕。
最后发现月侵衣没感觉错,连破皮都没有,只是因为皮肤白而看着严重。
他有些尴尬,将脚踝从元旭掌中抽出,关心不小心被他绊摔的草药:“我就说没什么的,你那盆草药摔了会怎么样吗?”
“没事。”元旭手掌虚握住,面上的紧张松下。
其实他连那盆草药的名字都暂时没记起来。
月侵衣没再好意思去药房,等元旭收拾好一切再出来时他房间的灯已经暗下。
他一个人在只开了一盏小灯的客厅坐了一会,窗外斜飞进来的月光被起伏飘动的帘子割得断断续续,云晃来又去,地上霜白也明明灭灭。
此时接近凌晨,元旭回了房间。
床上的人微陷进柔软的床,白日里系发的丝带在枕边叠得整齐。
他睡得莫名很沉,脸蜷在被子里,黑暗里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元旭也能知道他脸肯定是粉粉的一片。
像今天商行舟埋在他怀里胡乱蹭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