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的手臂被他勾着,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也没能挪开,指尖部分被他腿肉压着,他却浑然不觉。
月侵衣翘着微曲的眼睫,水波晃荡的眼睛里渗出丝丝笑意,上翘的尾音缓缓拖长,“我说过吗?”
这是不承认的意思了,裴砚没有不知好歹地去点头,眼皮紧了紧不再说话。
月侵衣又凑得近些,好去欣赏他脸上的无措,“你还没回答呢,你睡哪里?”
动作间,裴砚的手指又被他压得更深,吞吃进去的部分也更多,陷在沙发和他的腿肉间。
他洗完澡有一会了,身上的水汽已经散得差不多,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自身的味道混合着,紧缠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可能是他挤得有点多,那股与裴砚身上相似的气味要更浓一点,他整个人都像是在裴砚怀里滚了一遭一样,被浸透了。
“我睡沙……”
裴砚话没说完就被月侵衣的动作给打断了,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腿下压着的手指,却不是将人的手抽出来,而是扶着裴砚的肩膀直接跪坐在裴砚手边,怕裴砚直接离开,他的手指搭在裴砚的手臂上将对方夹在膝盖中间。
淡粉的膝盖拢着,裴砚的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难以忍受,只能强撑着不将手抽出来。
月侵衣其实有点害羞的,但他看出来裴砚的不适,所以也就忍着没有将对方的手指从敏感的腿肉间拨开,他的手指沿着裴砚手臂上的青筋向上攀,“你要和我一起睡床上吗?”
裴砚面上绷得紧,侧了头强忍着不往月侵衣那边看,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臂上,连话都听顾不上听,哑声问:“什么?”
月侵衣绝对是有些恶趣味的,对方越是退让躲闪,他就越想凑上去。
他攀着裴砚的肩膀,坐直了腰身,他的下巴搁在裴砚的肩膀上,盯着对方快要红透了的耳垂缓声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要和我一起睡床上吗?裴砚同学,听清了吗?”
他轻而软的呼吸拨弄着裴砚颈处的皮肤,裴砚猛地抽回了手站起身来,手指在月侵衣的膝盖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自知自己反应太大,裴砚目光躲闪着,重新坐下去,双手交叉着放在腿间,仔细看能看出他的手指捏得很紧,应该是怕月侵衣再将他的手指夹着。
他垂着脖颈,神色都隐没在阴影里,月侵衣凑到他脸下去看他的表情,他就立即偏了头不让月侵衣看。
“我和你一起睡吗?”
裴砚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一遍,月侵衣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忽的听出些莫名的情绪,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只是像遇见危险时般下意识就想逃避,他收了继续逗弄的心思,坐正了身子,“算了,太挤了。”
裴砚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头,“嗯。”
两人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洗完澡就已经很晚了,又说了会话,月侵衣已经困了。
裴砚给他关的灯。
屋内被扫入阴影后声音也都隐匿得差不多,月侵衣睡觉时喜欢将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可这是裴砚的床,将被子扯过头顶后,他整个人都像是溺进了裴砚的气息里,带些冷的气息几乎将氧气从他身边完全挤走,让他喘气艰难。
他只在里面闷了几秒就又钻了出来,脸上隐隐发烫,门缝底下那一隙亮光已经暗下,裴砚也睡了。
可能是有些认床,他在床上翻了几次身都没能睡着,后半夜窗户边上无故响了几下,半短的帘子紧接着荡起来。
布料卷着响声又像浪似的重重拍击在墙上。
月侵衣将脚缩回被子里,半张脸也埋了进去。
这下更睡不着了,月侵衣猜测是窗户没关紧,却又不敢自己去看,他喊了几次裴砚,声音怎么也喊不大。
犹豫了好久,他才捏着手机轻声下了床,开了门就立马往外跑。
他摸到沙发边上蹲着,伸手推了一下裴砚的肩膀,“裴砚。”
沙发上的人睁开眼,一点起床气都没有,只是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