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节课睡觉时印上的痕迹还没来得及散去,浅红的一条在他雪白的脸上格外明显,旁边还有几道墨水印,估计是手里捏着笔睡着的。
他掀起乌黑的眼睫,水润的眸子努力睁圆着,自认为颇为凶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裴砚的目光沿着他脸上的印痕慢慢向上攀,对上那双清浅漂亮的眸子时,心脏忽然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多出一股莫名的痒意。
月侵衣见他竟然敢和自己对视,眼睛更用了些力,没撑过几秒眼眶里就干涩起来,只能抖着睫毛闭了眼,狠眨了几次眼后才缓过来。
眼睛里慢慢溢出一层水汽,莹莹地闪着亮光,他沾了水汽的眼尾微微上挑,冷声质问道:“刚刚我坐了你凳子后,你为什么要擦一遍再坐?”
裴砚的思绪被他的眼尾勾着,眸子闪了闪,开口时却语气平淡:“我有洁癖。”
“洁癖?”月侵衣语调古怪地念了一遍,不依不饶道:“意思是你嫌弃我?”
他的眉头皱起些幅度,语气十分不满。
按照他的想法,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没有人能嫌弃他,尤其是裴砚这个讨厌鬼。
没察觉到他的不满似的,裴砚补充道:“不是只嫌弃你……”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月侵衣才不管他洁癖不洁癖的,反正裴砚没资格嫌弃他,开口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裴砚止了声,却没立刻把手伸出来,直到月侵衣面上的不悦越来越浓,他才抬了手。
他动作慢悠悠的,带着些许不情愿。
下一刻,月侵衣就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扯过去,然后把自己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每一处地方都碰了一遍。
他面上不善,动作也没什么耐心,几次都重重地擦过裴砚手上的厚茧,指背上都擦红了,他疼得小声抽气,抬头又瞪了一眼裴砚后,报复性地在那几个茧子上掐了掐。
微凉的指尖一次次在手心里划过,茧子被掐时没有一点疼意,只是痒,嫌力气不够大,裴砚敛着眸子里的愉悦,没让月侵衣看出来。
把裴砚的手都糟蹋了个遍后,月侵衣终于满意了,睫毛颤出的弧度都带着得意,他朝裴砚看了一眼,对方面色冷淡,唇角紧绷着,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他略带嫌弃地把裴砚的手掌甩开,语调上翘着,“今天中午之前都不许洗手,而且,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嫌弃我,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再把你弄脏。”
裴砚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喉间溢出一声闷响,算是答应了。
他越是这样,月侵衣就越高兴,一扫刚才被裴砚嫌弃的郁气,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他抿得紧紧的唇,坏心眼地把手指伸了过去。
白皙的手指带着恶意压在了裴砚唇上,丝丝缕缕的香气也沿着手腕骨攀上来,慢慢在他面前蔓延开来。
月侵衣明知故问:“嘴巴抿得这么紧做什么?是在生我的气吗?”
见裴砚不开口,他变本加厉地把手指往裴砚唇缝里抵了抵,“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
他的手指被裴砚的唇含了小半,其实还没有伸进去,就只是抿着。
裴砚抬眼看了他一眼,乌浓的瞳色几乎要在眼眶里晕开,看不出里面的神色,嘴唇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是怕把月侵衣的手指抖落,“喜欢。”
唇缝里的热气成团地洒在月侵衣手指上,几乎有些烫人,像是被含着舌忝舐一样。
看着裴砚违心地说喜欢自己的触碰,月侵衣心情更好了,连自己的举动有多奇怪都没注意到,弯着眼睛将手指朝里送了些,“喜欢那就帮我舔一下,刚才被你的茧子刮疼了。”
裴砚伸了手,月侵衣以为他会把自己的手指甩开,正准备开口训斥,就见裴砚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往嘴里含。
怎么今天这么听话了?
月侵衣连眨眼都忘了,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舌忝上了自己的指尖,发软发烫的触感轻轻刺激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