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占了一小块地盘的情绪在月侵衣的动作下不断扩大,他不能让这股莫名的情绪再蔓延了,只能背着月侵衣继续走。
看到安稳坐在自己床上的月侵衣,司岑擦头发的动作慢了半拍,一滴水从他发间坠落,砸在他脖颈上后慢慢滑进衣服里,水滴的温度慢慢散去,滑到他腹间时已经凉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裴砚,对方没看他,正拿着笔不知道写什么,他也就没说话,把这个插曲扔到一边,和晚上月侵衣找他一起回宿舍时产生的奇怪心思扔一起。
第二天月侵衣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看见了一点光,再睁开的时候已经能看得清个大概。
原来失明不是长期性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司岑早就走了,按理来说这个点裴砚也不会在宿舍里的,但他偏偏就在。
月侵衣一下床,他的视线就转了过来。
还没出声,就见月侵衣毫不费劲地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然后往卫生间去,裴砚神色微怔,没有继续开口。
等月侵衣再出来的时候裴砚已经不见了,他才清醒过来的脑袋转了转,“刚才裴砚不会是在等我吧?”
系统的话毫不留情:“就凭你每天欺负他的?”
月侵衣想了想也是,不继续纠结,从椅子上抓起书包就跑。
要迟到了。
算好时间了的,七分钟跑过去还是够的,可他漏算了自己带着心脏病,跑两步就喘得不行,眼前微微发黑,吓得他不敢再跑了,最后慢慢走过去的,铃声响完他才进的教室。
进教室的前一段距离跑了两步,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还在喘气,脸上粉粉的,下巴尖在白净的手臂上戳出一个窝窝,累得不行的样子。
他走到座位上带起的微风吹跑了裴砚手里捏着那页纸,引得裴砚偏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注意到,趴在桌上懒懒散散地翻开了书,也不看,就装装样子。
凭着洛听晚的家世还有那张脸,原先围在他身边的人还挺多的,后来他的身世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学校里,那些人也就散了。
司岑不理他,月侵衣只能一个人去吃饭,在家里都挑食,在学校里就更吃不了多少了,只动了几口就不吃了。
他刚起身,后桌一直在盯着他的人也站了起来。
大家都在吃饭,他走得早,楼下都没什么人,也就更方便了那些人动作。
他才走到拐角就被人围了起来,红头发那个似乎是带头的,脸上带着不算友好的笑。
红头发站在月侵衣面前,语气嘲弄:“怎么现在都一个人走了?”
月侵衣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推他,“不要你管。”
他的手才碰到红头发肩膀就被捏住了手腕,红头发本来想把他甩开,看到他微蹙起的眉头,忽然改了主意,手一用力把人扯到近处,“不要我管,你要谁管?”
话才落,周围几人就哄笑起来,这话有点暧昧,在这个场景听起来自然好笑。
月侵衣的手被他捏的有点疼,又抽不回来,被他们笑得生了气,眉头皱得更紧,想也没想就甩了另一只手。
他们的哄笑声以清脆的巴掌声结尾。
月侵衣没把握好力度,手掌都打得有些疼,打完才知道后悔,却又不想低头,仰着脸,漂亮的眼睛里漾出神采,秾丽的脸上又娇又艳。
周围的人也愣住,怕红头发把人打坏,已经准备好拦人了。
红头发的脸都偏了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表情都变得有些可怕,怒气在看到那张过分艳丽的脸时凝住,他将人又扯得近些,还没说话就听见月侵衣突然喊了声“哥哥。”
他愣住,还以为是在喊自己,手里的力气都松了些,结果被月侵衣一下推开。
刚才情绪起伏有点大,月侵衣眼前又开始发黑,随时都有可能再失明,他忽然看见了裴砚,慌不择路地喊了声,在视线彻底暗下去前记住了裴砚所在的位置。
他太慌了,以至于没看见离他更近的司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