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朴素至此,就像那日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貌。和那些鼓起喷张的肌肉一样,都充满了她对于“将军”这个身份的刻板印象。
当然了,纵使江哀生的确觉得霍将军是个好人伟人,但她清楚,买回去的五色花无论如何也没法因为他的功绩而长成七彩。
神送异花,毕竟是她自己亲口编的故事,总不至于把自己也给骗了。
搜到最后,从这间无异于“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找出来的东西全都被堆放在了床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一张磨出了毛边的边塞牛皮舆图,一把开了人的玄铁重剑,一壶喝了一半的烈酒。
剩下的就是几件做工粗糙的衣物。
没有那棵传言中的七彩花。
萧统附身仔细研究着这些玩意,无语抬头的一个间隙,总算是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两人。
他没说什么要把她们赶走的话,反倒是挥了挥手到:“蓠儿,来看。你不也是按姑母的吩咐来探查此事的么?”
太子上道,也算是给她们莫名出现在这编了个合适的理由。
见侍卫们都看了过来,江蓠这会避无可避了,只能往前走到他的身侧一起观察起这些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一直死死握着江哀生的手,还不由自主得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
萧统长相并非青面獠牙,算是个面容俊美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
他待人接物在表面上至少是宽和有礼的,比小爷那样的皇亲国戚二世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才让她这么抗拒和太子的接触呢。
江蓠自打在萧统身侧蹲下后就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好在她带着斗笠,没人能看清此刻她脸上的神情。
可萧统还是在看她。
他看似是在研究这些自己搜出来的证物,但实际上却时不时在用余光偷瞄江蓠的身形。
江哀生在边上都看不下去了,一块白布他能看见什么?这么多动作还不就是想让江蓠看见他在看她么。
她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到:“太子殿下,这些东西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是的,没什么异常。搜了这屋子一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着。
一时间随行的侍卫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点自己的想法。
这是不是就证明,要么霍将军对此时全然不知,完全是被奸人陷害的。要么,这花就的的确确是这么凭空生出来的另外两种颜色呢?
皇上宫中那棵七彩花可早就查明了,的确是一夜之间自然枯死的。宫中守卫如此森严,绝不可能是人为。
所以,戏班子排的那出戏,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可这话在场的绝对是没一人敢说的。
“行了,那今天就到这吧。你们把东西收好了,随我回去复命。”
太子闻言嗯了一声,这才缓缓起身,挥了挥手,吩咐下人把这些玩意也全都带走留证。
江哀生扶着江蓠想要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蹲了太久的缘故,江蓠指间泛白,双腿无力。
被江哀生扶着也没足够的力气站起来,反倒害得她也踉跄了一下,两个人齐齐由蹲跌坐到了地上。
“蓠儿,你没事吧!”
江哀生和太子几乎是同事说出了这句话,她看也没看萧统,立刻把手撑到地上,想让自己先站起来之后再去扶江蓠起身。
结果被一直盯着江蓠的太子抢先一步,他一手托着她的手臂,一手环在她腰上,就把人圈着扶了起来。
江蓠先是一愣,下一刻便激烈地挣扎一起来。
“殿下请你自重。”
“好好好,孤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