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张符纸出现在江洛手中。
这是在苍梧城中,苏青送给她的,当日苏青一共给了五张天雷符和五张疾驰符,在幽泉山杀蟾蜍精用掉了一张天雷符,如今还剩下四张天雷符,疾驰符则是五张都在。
她指尖凝起的灵气,趁男人没注意,猛地将两张天雷符掷了出去,符纸划破空气的瞬间,她已拧身向后掠出数步。
“嘭——”
两声炸响几乎叠在一起,刺眼的白光炸开,碎石混着泥土四处飞溅,男人所处的位置本就是上坡,在符纸的作用下,土坡和柏树纷纷倒下,轰隆的声音经久不绝。
江洛并未逃远,只是跑到坡下平缓的地方,躲避坍塌的土坡。
她根本没想过真的跑,东安村就这么大,如今诡域已经形成,能跑到哪里去?
她紧攥着手中剩下的符纸,盯着烟尘里的动静,目光沉着。
“咳咳。。。。。。”
泥土下几声咳嗽声传来,烟尘慢慢淡了下去。。。。。。。
倒塌的大树下,一只手伸了出来,他反手扣住树干,周围碎石瞬间飞溅出去,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男人转瞬间便出现在地面上。
“呵呵,天雷符,不过尔尔。”
他慢条斯理地扭了扭脖子,脖子发出“咔咔”脆响,随后弯腰捡起地上还在抽搐的手臂,断口处的血肉像有生命一般蠕动,他将断臂往肩头一凑,筋脉与血肉瞬间合拢,不过转瞬的功夫,那条手臂已完好如初。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不杀你,去迎接属于你的命运吧!”
江洛面无表情,提起碎星,直直地刺向男人的胸口。
“哈哈哈哈哈。。。。。。你是在砍柴吗?”男人不闪不避,抬手朝着利刃抓起,指腹在剑身上碾了碾,“是把好剑,可惜没开刃,跟着你可惜了,不如我替你保管如何。”
话音未落,他用两指死死地夹住剑刃。江洛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险些站不住,“我觉得,不如何。”她咬牙切齿地说。
“不知死活。”男人冷笑一声,手掌凝聚出一团黑气,拍向她肩头。
江洛闷哼一声,硬生生受了这掌,她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旋身,手腕翻转间,碎星从男人手指间脱出,她踉跄着后退了三步,侧目看向右肩,有点疼,但还能忍。。。。。。好像伤得不怎么重?
“法袍。。。。。。”男人惊讶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一件宝贝,我运气真是不错!”
江洛嘴角勾起,平静地说道:“想要就来拿啊。”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人,越危险的时候越冷静。
江洛不知道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子,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大多数时候还算平静,但有的人就是很奇怪,他们充满兽性,像动物世界里的鬣狗一样,只要察觉到你的弱点,就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到同类足够多的时候,一起上前撕咬。
至于自己的弱点是什么?江洛猜测应该是无父无母吧,虽然她从不觉得做孤儿就怎么样,但她身边的大部分人都非常在意这件事,有的人会怜爱地看着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安慰,为了不让对方唱独角戏,她偶尔会演出失落难过的模样。
有的人会嘴上说你好可怜,背地里说:妹妹,能不能借点钱花花?
对此,在不影响自己生活的情况下,江洛为了避免麻烦,还真不介意花钱消灾。
但人的恶意往往是无穷的,躲避永远只是一时之法,为了长久解决问题,她最终选择把刀插在桌子上,真诚地问:兄弟,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退无可退之时,江洛不允许自己怯弱!
“唉,本来想把你留给村民解决的。”男人没把江洛放在眼里,他是练气后期,比她高两个小境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输,“既然你送了我两件大礼,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可惜少了一幕大戏,东安村这场戏剧未免有些不完美。”
他摇了摇头,似乎还颇为痛心。
“我怎么觉得。”江洛身躯挺拔,脸色淡漠,“今晚死的人是你。”
“狂妄!”男人两手手心凝聚出一团更大的黑气,两腿弯曲,快速冲向对面的人。
江洛不躲不避,瞳孔倒映出男人狰狞的模样,下一刻,男人突然顿住了。
“神使?”他猛地甩了甩头,眼前那道高挑的身影忽然晃了晃,叠出两道模糊的轮廓,像被水浸过的墨迹。
没等他眨眼,虚影又骤然合二为一,变成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她蒙着蓝色的面纱,露出一双妖异而美丽的眼睛,那只重瞳像一口深潭,黑沉沉地旋地,裹着勾魂的光,让人想要一头栽进去。
他情不自禁地放下双手,往前走了两步,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