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想起一件事,那是在高考那年的盛夏,她透过酒吧包厢门缝偷听到黎沂说的那句话:她很乖,但乖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是根刺,扎在宋禾柠心头良久,即使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她不再为他心动,久到他为她做了很多事,也还是会因为这句话重启当时的难过。
她只觉得当时的黎沂像一个审判者,轻而易举给她下了定义,又随意推翻了她所有的感情。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不肯接受黎沂的求饶和示好。因为伤口还在,即使打了补丁。
吃完饭后,两人在路口分别。
宋禾柠想消会儿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她脚步缓慢地走在街边路上,双手环着胸思考某些事,目光盯着虚空处,渐渐失了焦。
路边野草枯黄,此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视线中,宋禾柠抬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黎沂,面色颇为诧异。
“要回家吗?”他问,单手叉腰,低头看她,“我送你。”
刚还想着的“曹操”出现在自己面前,宋禾柠心里可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装作从容,她平淡着拒绝:“不用了,我走走就好。”
黎沂退后一步,退到了她身侧:“我也走走。”
这人真是……
宋禾柠隐约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只好想新的借口赶人:“我要去酒吧的。”
黎沂微顿,他刚跟客户喝完,胸口正难受着,可再喝一杯也无妨:“这么巧?”
酒鬼,宋禾柠不想搭理他。
“怎么想去酒吧了?”黎沂却问。
宋禾柠抱着胸随口道:“借酒消愁。”
其实她没想去酒吧,但这个理由说出来了,就不好打自己的脸,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刚好在搞活动,邀请所有人一起来玩游戏,宋禾柠听着有些兴趣,她往吧台上座,来了杯莫吉托。
调酒师边擦酒具边说:“这个游戏叫你知我也知,二位要一起参与才能玩。”
说罢,他从桌下拿出两个亚克力板和马克笔递给宋禾柠和黎沂,两手撑在台面上笑着说:“二位,我问,你们答哦。”
宋禾柠和黎沂互看了一眼,他眼神意味深长,她则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事先说明,答错的一方惩罚一杯香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但对方要替你喝双倍。”
宋禾柠撑着脑袋问:“香槟钱谁出?”
调酒师笑眯眯的:“当然你们出。”
宋禾柠努了一下鼻子表达愤慨。
黎沂没出声,他愿意来这本就是为了陪宋禾柠,一天中两人相遇时间甚少,刨去工作,便只有几个小时拿来寻欢,所以怎么样都行。
一掷千金也行,大醉淋头也行。
调酒师已经开始问了:“请问这位先生,你身边这位女士最喜欢的花是什么?两人请在板子上写下答案。”
黎沂执笔的动作微顿,而宋禾柠则隐约意识到,这个游戏似乎针对的是情侣。
但人已上桌,总不能提前下场,她硬着头皮写下了答案。那边,黎沂也亮出了答案。
宋禾柠:向日葵。
黎沂:玫瑰。
“错误!”调酒师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