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含月不慌不忙坐了起来,趁着那人愣神的间隙一把扯下他的面纱,“我说你这人怎么到哪都习惯把脸遮起来?”
他未答话,反而伸手碰上她的额头,手背触感微凉,幸好没有发烧。
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病人。虽说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但苏横心里竟松了口气。
安含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你话呢。”
苏横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不由分说的替她披上。自己则用火折子重新点燃火堆,让这破庙中有些光亮。
外袍上还带着苏横的体温,驱散了寒意,外袍上熟悉的的香味直冲鼻腔。这些日子她虽一直强撑着,但心里还是为自己的处境捏了把汗,如今骤然放松了不少。
既已暴露,苏横也不扭捏,伸手替她把脉。
他神情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安含月也不敢出声打扰。
脉相稳健有力,苏横总算是确定她真的没生病,所做一切不过是在做戏诱他现身。
“你居然还会把脉!”安含月一双眼亮晶晶的。
苏横被她看的招架不住,别开脸去,“下次别拿身体开玩笑,切莫淋雨。若你真的发热,来的人不是我怎么办?”
“一定是你。”安含月扯住他微凉的手,“我前前后后都分析过了,来的人只会是你。”
她解释道:“谢家手握兵权,如今上京夺嫡激烈,各方势力都盯着婉江,她走不开。若是派人来保护我,派来的是心腹会落人口实,不是心腹又难以安心,况且她一定会事先告诉我。”
“可能跟着我的人很多,但一直不现身却又处处保护我,只会是你啊,苏横。”
分析完了,安含月一双眼危险的眯起,“所以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下,为什么骗我留在上京,却又偷偷尾随我!”
苏横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水波流动,比春日的泉水还动人些,“都怪我太担心你,是我不该来,你别气坏了身子。都是我不好,既然你不喜,送你到淮洲我就走得远远的,只要你平安就好。”
安含月满身的火气一下就灭了,苏横这样子实在可怜,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也只不过是暗中保护她而已。
但这本质上还是一场欺骗,她挑眉道:“所以你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来保证我的安全吗?”
苏横一喜,还以为自己这便蒙混过关了,面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是的,我一定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就这样毫无防备跳进安含月挖的坑里,“那我刚刚在庙里换衣服岂不是被苏公子看光了?”
苏横的脸一下红了个透彻,热意顺着耳根脖颈一路蔓延,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染上红,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艰难的开口,“我闭上眼睛了。”
这话不假,但一想到在密闭的室内,荒无人烟的郊外,这方天地只有自己和心上人,对方还毫无保留的在距离他只有几步路的地方更衣,他就止不住的口干舌燥。
他的视线落在安含月饱满的唇上,迫切的想要喝点东西,无意识的舔了下唇。
安含月的眸色瞬间变暗,她凑近了些,甚至看得清苏横脸上的绒毛,“拿什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