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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今双腿筋脉断尽,太医说他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木寒深语气焦躁,一个断了腿的皇子,如何能继承皇位?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安含月勾起唇角,裴行之不死大雍就不会乱,但他断了双腿,朝上必有许多麻烦,短期内是抽不开身来对付他们了。
她轻挑眉梢,“所以木少卿还不快将我放了,不然晚了你家殿下中毒太深,救不回来怎么办?”
木寒深如今身家前程尽数押宝在裴行之一人身上,倒不说他有多忠心,只是梁王倒了,他自己的仕途也走到了尽头,如今只能尽量保全裴行之。
裴行之身边的侍卫都是皇家精心培养,能把这群人打得招架不住的必是高手,数十个这样的人可不是光靠银钱就能请得动的。
苏横的背景早就被他们查了个底朝天,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问题,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忌惮,若有可能,他也不是太想与苏横正面对上,便只能来安含月这里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子。
“全城精锐齐出,抓到苏横只是时间问题。”木寒深抿唇,“所以我劝你们主动交出解药,不然我大理寺有上百种酷刑等着伺候你们。”
安含月翻了个白眼,她被关在牢里与世隔绝,木寒深是怎么说出让她交出解药的这种疯话的。
她没好气道:“你家殿下还有时间吗?”
“你说我剁你一根手指送给苏横,他还敢这么硬气吗?”木寒深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安含月毫无惧色,“你可以试试看,看他是服软给你解药,还是让裴行之死的更快些!”
木寒深与她对峙了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别太得意。”
铁链哗啦作响,她又被牢牢锁死在这牢房内。
三日后。
木寒深冷着脸亲手送她走出大理寺监牢,“一日内,滚出上京城。”
裴行之最终还是妥协了。
放了安含月拿到解药,但收走她的所有产业,金属冶炼技术他们得不到,那玻璃、滑轮组等可是要全部带走。
同时剥夺安含月郡主的身份,并且永世不得再回到上京。
她倒是没什么异议,她来到这世界时便就在这牢狱中,一无所有。如今不过是回到起点,虽然离开物产富足的上京会少了很多机缘,但只要脑子里的知识还在,就不愁前路。
谢婉江递来一个包袱,“时间紧迫,替你备了些银钱,足够你半生无忧。”
如今她兜里一个铜板也没有,安含月也不与谢婉江客气,“多谢。”
安含月将目光落在槐风身上,他如今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五官也已长开,眉眼间带着些外族人的深邃。
槐风自觉地要替她拿行李,“姐姐,我们打算去哪?”
安含月侧身避开了他的动作,“是我被逐出京城,你没必要同我颠沛流离。”
她拱手郑重地向谢婉江行礼,“谢将军,我如今自身难保,想厚着脸皮替槐风求个去处。”
槐风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小子蜕变成如今的模样,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他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成长。
槐风急得要拽起她,“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同甘共苦。出了京城难保梁王一党不会出尔反尔对你痛下杀手,你不会武功,武器又尽数充公,你要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路。”
安含月仍维持原姿势,“还请国公应了我的请求。”
“槐风是我徒弟,我自是愿意他留下。”谢婉江单手扶起她,“但他说得对,这一路你一个人,叫我们如何放心。”
安含月摇摇头,这本就是她一人的劫难,何须他人牵涉其中,她面不改色撒了个谎,“上次赐婚一事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在城郊藏了不少武器,你们不必担心我。”
“可是。。。。。。”槐风还想再说些什么。
安含月开口打断他,“槐风,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但这世道艰险,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家人是不是?我要你留在京城跟着谢将军好好学本事,等你有出息的那天,再把姐姐接回来。”
槐风竭力不让眼泪流出,从前亲人逝去他无力保护,如今姐姐遭难,他却还要她为自己安排退路。
安含月拍了拍槐风的肩膀,缩了缩鼻子,将视线挪开,“苏横呢,他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