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没想到他观察如此甚微,只得抬起头对着他解释,“如果是面试后顺道吃顿饭,那我点鸡翅,是不是就挂了。”
方恺笑了,“那你要不要点?”
“不用。”
他点的迅速,季舒正在猜测他会不会喝酒时,他就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她心中松了口气,“我这加个红薯藤。”
服务员走后,方恺问了句,“这是红薯的藤叶吗?”
“对,得选很嫩的,把藤外边的皮给撕了,炒着吃。我小时候挺喜欢撕皮的,但嫩藤的皮挺难撕的。”
“老了就不能吃了是吗?”
“对,不过可以给猪吃。”
方恺笑了,“那希望一会儿的红薯藤不要老。”
季舒没想到他还挺有幽默感,也忍不住笑了,“没事儿,您挑嫩的吃,老的我吃就行。”
“来这出差吗?”
“是的。”他应该并不想只听到这两个字,季舒想了下,“上司临时派我来出个差,不然今天就结束出差回京州了,很巧在这遇见了您。”
她所言不虚,上司在异地出差,派她来C市帮忙处理事情。这也并不巧,从上司交代的任务中,和出现在此地的他,她也猜到了几分。
不过神仙打架,她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啰,此时考虑的是,如果他要细问是什么事,她该如何回答。
刚才在车上,她的眉眼间有几分倦意,此时她算不上神采奕奕,唇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敏锐,方恺倒了杯茶,顺手递给了她。
季舒哪里料到他会给自己倒茶,心想着自己今天累到反应变慢了,否则她该主动给他倒杯茶。她连忙伸手接过茶杯,触碰到他手的一瞬,他随即松开了杯子,“谢谢。”
“辛苦了,你原本都能回去休息了。”
季舒无法分辨清,他这是一句客套,还是另有含义。她不了解他的性格,在如此敏感的工作问题上,她无法不多想,“没有,都是我该做的。”
“没什么该做不该做的,理解一件事的最终目的,再决定要不要做。如果不想做,那?没人能逼你做。”方恺点到即止,“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累。”
他的前半句,季舒听得一知半解,但后半句,她想起自己在车站前的那通电话,不知被他无意听去了几分,更怕被他误解了是与工作相关的。即使不想说,她也需要斟酌着解释一下,以防他多心了。
“是有点累,但不是工作,是一点私事,不过已经解决好了。”季舒半真半假地说,“有工作的好处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对于生活中的鸡毛蒜皮,都懒得计较了。”
“可能生活中的问题,即使想计较,也得不到结果。”
季舒笑了,趁机反问了他,“你的感悟怎么这么深刻?还以为你要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呢。”
“深刻是年龄的产物。”方恺看着她,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你是相信一定能解决、一定有结果吗?”
“如果我说相信,那岂不是证明我只长年龄、不长脑子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方恺发现她还挺擅长给人挖坑的,“个人的经验是片面有限的。”
杯中浮上的热气是大麦茶的香,季舒喝了一小口,“其实我也不知道,看个人意愿吧。有强烈动力去解决的,一定会有结果。意愿不强的,可能问题也不重要。”
“那你看得这么开,怎么还会累?”
废话,谁不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