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提到这个,却有些欲言又止,“不是,街坊邻居确实曾见过那个小孩,但是,那些曾瞧见过小孩的街坊邻居,都不见了。”
“不见?”楚青此刻讶然出声。
一时间,郭严和江鹤都朝她投来目光,江鹤则是瞟了一眼裴渊的神情,见未有阻拦之意,便回道“对。”
“确定只是失踪不见,而不是被人杀死了吗?”楚青这话说的耿直,郭严都没忍住露出些惊异。
“应当……”
“应当?江少卿难道未有遣人确认此事吗?”楚青蹙眉。
江鹤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面前的人盯的有些发慌,眼神抽空瞟了一眼旁边依旧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般,端详手中欠条的裴渊。
“我是早都遣人打听过了,但是楚姑娘有所不知,那些人都是一个茶庄的园役,而我的人去打听到的是那个茶庄正好在数月前卖了地,转到了云县,且茶庄的主人说怕搬走后,庄里的杂役念想家人没法为茶园好好打理,就连着杂役的亲眷都全部去别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生疑。”江鹤压下疑惑的回道。
“茶庄?什么茶庄?”楚青眉眼轻蹙的追问。
“瑾府茶庄,这份烟青楼的欠条就是这个茶庄替崔才还的。”站在旁边的裴渊自然的将手中纸递给楚青。
“等下!嘶,不对呀……”仁叶黛殓眉骤然出声。
裴渊几人闻声抬眼,“哪里有不对?”
仁叶黛的目光来回在两具尸体上反复横跳,沉声道“无头尸体的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以上,但是我们在发现尸体的大街周围,看见的鲜血都是未有干固的,而那具断了头的女尸死亡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时辰以内,从我们发现尸体现场的血量来看,不可能只是断头女尸一个人的血,而且无头尸体周围鲜血涌出的方向是从颈部而出,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尸体发现现场的血量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血量,但,也应当不会是这具无头尸体的血。”
仁叶黛眯了眯眼。
“那郡主殿下可能分辨出是何血,是否是人血?”楚青斟酌一刻后追问。
“这得需要我重返现场一次,毕竟我当时未来得及有细看。”仁叶黛撇嘴思索一瞬。
“行,李捕头你负责护永安安危。”
“是,永安郡主这边请。”李常立刻拱手领命。
仁叶黛闻言也没说什么,当即就跟着去了。
“至于瑾府茶庄的事,还要劳烦郭京兆去帮忙查查。”裴渊看向郭严。
“查案乃我本职,何来麻烦一说,下官这就去查便是,只是……”郭严忙不迭应下后,却又做难言之情。
“只是什么?”裴渊听后,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压迫,碾过郭严欲涨的气焰。
郭严莫名的心一虚,殓了殓险些外露的心绪,欠身回道“只是那瑾府茶庄历年只供应于皇室宴席之时,此刻也已搬离京城,下官……”
“郭京兆这般推三阻拦,难不成是查一个小小的茶庄都不会吗?还是说……郭京兆是有意违抗圣上下的查案圣旨?”裴渊冷笑出言。
郭严一慌,擦了擦面上冒出的虚汗,道“下官绝无此意!世子殿下当真多虑了,下官方才只是怕殿下思虑不周,惹得圣上……”
“郭京兆,我是陛下钦点的人,行的也是奉旨查案之权,且得了御赐令牌,如此,我所言,无疑等同于陛下金口,而你郭京兆推三阻四影响办案进程,甚至美名其曰是怕圣上震怒,但我倒好奇,倘若陛下真的怪罪了下来,究竟是我这个奉旨行事的担这个罪,还是你这个京兆伊。”裴渊冷声掐断,眸中迸发出的寒气叫郭严不自觉咽了咽唾沫,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不停滑落脸颊。
“殿下说的对,方才都怪下官口无遮拦,还望世子殿下恕罪,莫……莫怪罪下官。”郭严一听顿时慌了神,忙不迭跪礼请罪。
裴渊见状,似笑非笑的道“怪罪?郭京兆当真言重了,我有什么资格怪罪于京兆尹,只是当下的案情已经有了些许头绪,想劳烦郭京兆查查这个瑾府茶庄而已。”
郭严闻言一惊,迅速回神起身,喘言道“下官这就去办,定将这瑾府茶庄从里到外查的清清楚楚,不负皇令,不负世子之托。”
说罢,郭严就马不停蹄的转身出去,只是临了,在越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被绊的栽了一跤。
而楚青除了方才说了几句后,眼下默默当个透明人般,却将这些事情收于眼底。
可倏然间,她锁着眉头,乍然向江鹤出声,“江少卿,方才你说那些消失的百姓是茶庄的杂役,即使不是杂役的也是其亲眷,这些,是否都是从其他百姓那里打听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