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祖宗!是,你这里这样炼化对法器没半点影响,但你看看这灵力走向呢!照这样画阵纹,你是想让它打结吗?!笔直!要笔直!”
何先生咆哮如炸雷。
先前对他的印象想来是阴阳怪气,现今只记得跺脚瞪眼的样子了。
从议事会回来的第二天,谢言星就将凤羽金枝和其他材料交给了明真,然后传讯了何先生。
没料到,这位何先生一来,明真最初设计的想法被彻底打回重做。
“我当然不懂炼器,我一个阵修懂什么炼器?!”他没好气地说,拎起明真试手做的雏形指指点点,“但你这个锅鼎,从我们阵修眼里看,就完全没法动手!灵力结构不合格,我拿什么加阵纹?!”
从此,明真在精进器修的炼器之道之余,还被何先生揪着耳朵学阵修基础。
明真被吼的一哆嗦,腰间那只兔子挂件耳朵瞬间耷拉下来,蔫了。
但她一声不吭,把被批的一无是处的雏形丢回炼气炉,手上灵光再起,竟是直接开始重炼。
何先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但眼底分明是满意。
不远处还是那株桃树,她们修炼时,苏昭辞就在树下坐着。
他裹着大氅,阳光透过花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金光跳跃,明明已近冬日,竟瞧着温暖。
偶尔湛含巧会溜达过来,硬着头皮和他对弈几局,每每下得愁眉苦脸,嘴里还念念叨叨:“东南方灵气有异动,定是姓何的嗓门太大,扰了我的卦象!”
一道剑气如长风掠过,在将触及桃花时顿住,剑尖精准停在桃花前半寸,剑气瞬间敛尽入鞘。花瓣屹然不动,只有两侧无辜的树木被剑气余波扫得落叶纷飞。
晏风吟收剑落地,姿态写意。
眼见得今日何先生似乎指点明真异常起劲,谢言星放轻了脚步向晏风吟那边挪。
然而,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射来。
“谢言星!”何先生声音陡然拔高,“就你先前五行灵气乱炖那点水平还敢跑?过来!今日这阵修基础,你不学也得学!”
是的,何先生教书育人的兴致在遇到明真后异常高涨,力求拉所有人一起学点阵修基础。
但阵修作为杂修里入门最难的一道,感悟灵气排布,并非说教就能学。
晏风吟笑吟吟地边听边闭眼,不过三日,何先生重重跺脚放弃。
湛含巧卜修入门时,无所不学,何先生教无可教。
能逮着薅的,也就谢言星一人。
“何先生,我方才修炼时忽有奇想,先和风吟师姐去琢磨一下,试罢便来!”谢言星已如离弦之箭,一把拽上晏风吟就跑,直接跑出了后山,徒留何先生在原地跺脚。
晏风吟偏了偏头:“还走?”
“虽然……但我是真有个想法!”谢言星拿出锅铲比划,“就是容易炸锅,我们去练功房试,免得炸到自家地盘。”
一个月后。
当何先生终于黑着脸,将一尊流光溢彩的崭新锅鼎丢给谢言星时,只换来一句“多谢何先生!小明真辛苦啦!”。
话音未落,谢言星和晏风吟捧着锅鼎,转身就跑,三两息便消失在了后山口。
留下几人相对茫然,苏昭辞抚着书页若有所思。
只听说那几天,庆明峰遭了殃。
狂风大作,剑意洋洋洒洒,混着某种奇特香气冲天而起,炸了两间画满了防护阵法的练功房。
看守弟子面如涂色,戒律长老眼角抽搐,但最后,账单上的灵石,还是宗门出。
各种揣测层出不穷,两个罪魁祸首却悄悄回了后山。灰头土脸、形容狼狈,但遮不住神色飞扬。
问起,她俩就对视一笑。
谢言星拍了拍腰间那尊光华内敛的新锅鼎,眨了眨眼:“别急,等进了秘境自然见分晓。这可是我们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