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岫今天确实是累着了,整个人都累极了,见着岐无合,秦远岫整个人的懒意都泛起来了,靠着岐无合的肩膀懒得动,任由岐无合动作。
“好了。”
岐无合给秦远岫涂好了药,还稍微往后退了退,盯着秦远岫的脸颊看了一阵,好似还不放心似的看了看。
“饿不饿,我这就叫他们摆膳好不好,今晚想吃些什么?”
秦远岫伸手搂紧了岐无合的腰,面上显然在思索,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要吃些什么。
岐无合的声音温柔极了,面对着秦远岫,岐无合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温柔和怜惜,“是不是累了,我看着叫他们上些你喜欢的,好不好?”
秦远岫确实是累极了,顺从地点了点头,实在是没有什么旁的力气再去决定了。
岐无合这才喊道:“来人。”
岐无合这边一开口,外头候着的人就动起来了。汀兰动作最快,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推了一把雪兰,这个时候了,两个主子要是说完了话,一定是饿了,这便是要传膳了。
隔着一层屏风,雪兰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等着督主吩咐。
“上些蟹黄汤包和水晶包,林檎烧鹿筋再让他们炖烂些,不然你们主子不爱吃,其他的看着摆上吧。”
底下的人动作极快,岐无合刚吩咐下去,秦远岫只觉得自己没等多一会,膳房就已经都准备好了。
实际上,偌大的府中,只有这几个正经主子,膳房这么多人围着主子们转,当然什么都是尽善尽美。
秦远岫刚进了暖阁,正要摘了大氅,就这么两步路,岐无合还非要她穿上了大氅再出来。
岐无合前脚进了房间,后脚就极其自然地冲着秦远岫伸出手,要替她摘下大氅。
原本在暖阁里摆膳的汀兰等人,一见着岐无合和秦远岫进了暖阁,便都快手快脚地摆好了,都知道岐无合和秦远岫这个时候不爱人在一旁看着。
秦远岫正好微微抬起头,她早知道岐无合要伸手过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无旁人立足之地,一看便知,两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岐无合道:“吃一点,不急,吃完咱们再去书房。”
岐无合知道秦远岫心里着急,还不忘记叮嘱道:“心急也别吃得这么快。”
秦远岫不知道在哪里养成的坏习惯,吃饭极快,岐无合便时时刻刻都不放心。
“知道了,我难不成是小孩子吗,督主怎么每天都不放心似的。”
秦远岫哭笑不得地说,秦远岫自从吃饭吃得快了些,被岐无合抓住了小辫子,自此以后,只要是岐无合和秦远岫一同用膳,岐无合一定会记得叮嘱秦远岫两句。
岐无合这般做派,真是让秦远岫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
秦远岫本是开玩笑,没想到岐无合脸色不变,面色沉稳地给秦远岫盛了一碗汤,回道:“嗯,就当我总是杞人忧天吧,不看着你,我总是不放心。”
岐无合年少时候初学,粗略地读了些书,心里也是嘲讽那杞人忧天的做派,可轮到自己手握宝珠,这样世间难求的宝物,岐无合便像是忧天倾塌的杞人一般。
如痴如狂的画者不敢给画上的龙点上眼睛,忧心那画上的龙是否会腾空离去。
岐无合也是如此,同病相怜的痴人总是相似。
任何可能会将秦远岫和岐无合分离的设想,都足以令岐无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秦远岫接了岐无合亲自盛的汤,乖乖地喝了个干净,补汤的气味实在比不上秦远岫日常爱喝的甜汤。
膳房和大夫就算竭尽全力。药膳还是有它的独特气味,可秦远岫自从进了诏狱,便身体时常出现些小问题,也不该怪罪岐无合大惊小怪。
用过了晚膳,两个人刚到了书房,岐无合便催着她去换身衣服,这一下午的兵荒马乱,这样连番折腾,秦远岫也该换身常服松快一番。
要不是想着秦远岫该先用过晚膳,否则对身体也不好,岐无合早就该催着秦远岫先换好了衣服,再忙这些琐事。
岐无合自己幸好早就从前院书房里换过了,不然这一番折腾,身上旧衣服的灰尘和污浊就要沾染到秦远岫身上了,岐无合是万万不愿意的。
岐无合道:“我来给你找,你先往屏风后头去,那橱柜里放着的就是亵衣。”
岐无合在前头给秦远岫找外裳,秦远岫自己在屏风后头换衣服,真是忍不住惊叹,岐无合这里竟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