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岫一听岐无合这话,忍不住直起来身子,把自己桌子上看的那几本全都递给了岐无合,意思十分明显,这几个也都难看极了。
秦远岫最生气的一本,那话本子里头写的尽是些惹人生气的屁话!
“这什么侯爷,一辈子除了女儿,只得了一个庶子,侯夫人良善,庶子继承家业后也好好侍奉侯夫人和亲生母亲,本还能算是家庭和睦的模样,”秦远岫现在想来还是有些生气,写的什么破话本子,尽是些不着四六的胡话,“可这作者,竟像是疯了一般,在话本子里头说侯夫人无所出,本该被休妻,占据了如今侯府老夫人的位置实在是羞愧,这侯夫人竟然要自尽!”
岐无合看着秦远岫生气的模样,却想得更多,不知道她是不是触景伤情,这侯夫人的遭遇,竟然和秦理有着几分相似。
岐无合一抬手,将秦远岫捞到了怀里抱着,手上还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后背,“好,我都听你的,茸茸别气,为这些疯话,不值当的。”
“哦。”
秦远岫闷闷地应了一声,扭头钻进了岐无合怀里,她也未尝不是有感而发,想起秦理的遭遇来,这个她不曾谋面的“母亲”,实在是让人心中涩痛。
岐无合揽着秦远岫,轻轻地颠了颠腿,把人抱得更紧了,悄悄凑近了秦远岫的耳畔。
岐无合在秦远岫耳边道:“宝宝,想不想吃甜酪?我方才刚吩咐人给你做,现在估摸着该做好了,不叫飞奴和於菟看见,只给你吃。”
秦远岫把头埋在岐无合肩膀处,点了点头,脑袋磕在岐无合肩膀上,岐无合便抱着她起身,往暖阁去。
岐无合的怀抱稳妥得很,双臂牢牢地把秦远岫抱在怀里,岐无合经年习武,臂力足,抱着秦远岫的模样看着十分轻松。
秦远岫想着,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人,秦远岫便十分放任,任由岐无合亲自抱着,就这么往暖阁去了。
只是秦远岫没想到,雪兰正领着小丫头布置暖阁呢,说是吃甜酪,要准备的东西也实在不少。
雪兰一见督主抱着夫人进来了,便赶紧领着小丫头往外走,这下也不管桌上的摆盘不够完善了,生怕自己走得不够快。
可见上头坐着的人只是说了一句吃甜酪,底下的人办差就想方设法地钻研出花来了。
这下秦远岫真是挣扎着想下来也不行,岐无合不松手,秦远岫没法子,拧不过岐无合,只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直到一碗甜酪都吃完了,秦远岫脸上的红意还不曾褪下去。
甜酪里头加了些冰,前些日子秦远岫月事来的时候痛过一次,所以虽然秦远岫爱吃,但岐无合便有意不让她再吃这些。
今日岐无合是想着,别为着诚亲王世子的事情,让秦远岫因为担忧和诚亲王妃起了矛盾伤神,这才叫人专门做了给秦远岫吃。
岐无合见秦远岫还要伸手去抓第二碗,连忙制止,“茸茸,不能再吃了。”
秦远岫没出声,也没放下碗,只幽幽地抬头看了岐无合一眼,这碗小得很,加上了些旁的水果,更没有多少凉意,一看就是岐无合特意叮嘱过的。
岐无合自知理亏,动手将秦远岫手中的碗接过来,银勺递到秦远岫嘴边,亲自喂给秦远岫,伏低做小道:“怕你吃多了,晚上胃里难受。”
秦远岫并不嫌他管得多,岐无合为她费心费力,一点点小事也放在心上,一颗心上装的全是秦远岫的模样,秦远岫十分受用,也不想折腾他。
岐无合也是好心,秦远岫吃了两口就推了推岐无合的手腕,想让他放下。
岐无合动作十分自然地把碗收回来,碗中剩下的甜酪,岐无合一口就喝完了。
两个人这下也不往外头去了,在暖阁的榻上躺着说话。
秦远岫整个人都要躺在岐无合身上了,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岐无合甘之如饴地围着秦远岫打转,时不时就要摸一摸秦远岫的脸。
一会问一句,要不要喝水,一会再问一声,要不要吃零嘴。
秦远岫就眼瞅着岐无合的小动作越来越多,这也是秦远岫有心放任的结果。
岐无合当初连伸手扶她一把都要停下来反复思量,如今像是解开了束缚的恶狼,时不时就要摸一摸秦远岫的脸蛋,亲一亲秦远岫的唇角。
岐无合好像要确认她的存在和心意似的,手心里放着秦远岫的手指还不满足,直到秦远岫主动和岐无合十指相扣,岐无合这才像是被顺了毛摸的烈犬,将将安静下来。
左右无事,此刻偷得浮生半日闲。
无事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