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舟和许如媚、冷凝等人退出去后,只剩下熙国的人在帐内。
百里落苏见事情解决,心头的烦闷一扫而光,问向夏轻染:“轻染,你昨日有没有被吓到?”
夏轻染摇头:“公主挂心了,我没事。”
百里弘景眼神轻佻,戏谑道:“本王昨晚一夜未睡,恨不能守在夏姑娘身边,既已回来了,不如坐下浅饮一杯压压惊?”
百里弘深冷叱:“王兄自重,北王府的人不需要王兄操心。”
“哟,这么快过河拆桥了,”百里弘景自嘲一笑,“刚刚还和本王一致对外,这会儿倒是分得清楚。好像是本王将所有人控制,才有闲心去救二位,不然到现在恐怕还没出来,一句感谢都没有,实在很伤本王的心呐。”
他面上乃是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眼里看戏煽风点火的笑意丝毫不减。
百里落苏暗暗吐了吐舌头,竟然还死心不改。
“南王殿下,”夏轻染淡淡道,“控制局面乃是国事,与我无关。救人一事殿下只是略出绵力,不过还是在此谢过殿下了。”
说完冷淡地屈了屈膝。
百里弘景撇嘴说:“无情。”
“王兄想必很忙,本王就不打扰了。”
他直接拉着夏轻染出了帐门。百里落苏跟在后面。
才出帐门就发现秦玉蘅在外面等着,她一看到百里弘深,赶紧迎上去,笑道:“殿下福大命大,玉蘅相信殿下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玉蘅向老天爷求了一晚上总算把殿下盼回来了。”
她说得很激动,仿佛真的是她心诚则灵感动了老天。
百里弘深瞥她一眼,意有所指道:“秦小姐的本事不小,上次的人灭口后这么快又有了人?”
灭口?秦玉蘅一愣,狐疑地看向他,上次庄园的人不是他杀的吗,干嘛还一副她心狠手辣的样子?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她吸了吸鼻子,佯装大方得体,“上次的事是玉蘅不好,让轻染受累了。昨晚我要去找你们的,兄长将我拖住才没去添乱。难道因为这事殿下怪罪玉蘅,轻染也怪我吗?殿下若不相信大可去查,我没做的事绝不会认。”
“秦小姐多虑了,”夏轻染怕把庄园灭口一事牵扯进来,连忙出声,“我没有怪任何人,多谢秦小姐挂心。”
不过百里弘深仍然面色不善,意有所指道:“秦小姐有空的话不妨多读几本书,静一静心也是好的,别老想着害人害己的事。”
言罢两人走了,留下秦玉蘅在原地抓狂。
百里落苏干笑了两声,结巴道:“那个——你别多心,王兄是……我去追他们了,还有话要问他们,你你……自己保重。”
说完赶紧溜了,心里怪王兄说得这么重,哪个女孩子能接受心上人说她脑中空空,心肠歹毒。
秦玉蘅整张玉脸青一阵红一阵,很久都没有顺出气来。心中恶气难纾,咬牙切齿几回,连掌心被指甲嵌出血了都不知道。
在她多年春心暗动的时光里,她很少能与他说话。如今虽说了几句话却也得到他最难堪的嘲弄。她满腔爱意得不到回应,她可以理解。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对所有人都冷淡的人却独独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他若一直禁锢自己,她亦能一直默默等待守候,直到终老。
可是她不能接受他原来可以为了一个人甘愿走出画地为牢的圈地,她不能接受那个人还是一个陌生并相处不久的人。
眼泪在她脸上淌下,她失神朝前走。她留下来只为亲自问候他一句却得到如此指责的一句话?她为什么不听兄长的,自取其辱地留下来?
擦了擦因泪水淌过而麻痒的颊面,她高傲地抬起头,嘴角一丝冷笑划过。她是秦玉蘅,碏上城除公主外最瞩目的贵女,怎会认输?
回了营帐的赵行舟怒气未消,一把将桌上的器具扫了下去,重力拍桌子恨道:“欺人太盛了,本宫的损失就算了吗?这口气本宫早晚要出!”
苏汗吊着一只手蹲下去捡他摔碎的器具,边捡边道:“这事有什么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