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上的时间走到了十一点三十六分。
又一枚子弹射过来,镜花敏捷地一躲,只被子弹擦破了袖子。
躲闪完之后,她就认准一个方向,飞速追去,没有再看地上那具尸体一眼。
地上的女孩蜷缩着,心脏开了一个大洞,前后贯穿,衣服全部被染红,长长的黑发也沾着粘稠的血液。仍然有鲜血汩汩涌出,她面孔青白,嘴唇僵硬,任谁都能看出,这种情况已经没救了。
我飘低了一点,凑近了去看心脏的状况。
结果是——完全看不清。那里糊满了血液,只能隐隐看出一些破损的肉粉色组织。
呀,真可怜。我没什么波动地想着,居然这么容易就死掉了。不过,现在的我是个什么状态?
连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
说“看”也不准确,因为现在的我没有眼睛。
我只剩下了一团意识,没有实体,没有知觉,但能够飘动。
是一种仿佛置身于真空中的飘动。
这样的状况,我算不算是死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已经死掉了。
马路上的人看不见我的意识,却能看到地上的尸体。
他们尖叫起来,满面惊恐,父亲带着孩子加速离开,前排的车辆纷纷开始按喇叭、逼迫后车倒退,骑自行车的人慌张地转向。
没有八卦好奇的人过来拍照,也没有热心肠的人过来查看状况,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枪响。
过了一会儿,附近的交警赶了过来,圈住现场。
我没有继续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而是追着镜花离开的方向飘过去。
灵体没有阻力,飘起来特别快,比跑车还快。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来到了镜花身边。
镜花正在和一个高大壮硕的中年男子缠斗。
那男子正是高桥先生。
高桥先生握着一把手枪,在他们周围,路牌、栏杆、小轿车后视镜上都分布着弹孔。算上击中我、擦破镜花袖子的那两枚,他已经发射了五枚子弹
那是常规的M1911手枪,弹匣容量八发,但是,如果提前上膛了一发,加上弹匣,就可以有九发。
这种手枪射击精准度极高,弹药口径大,往往一枪就能制敌。
镜花最多还需要面对四发子弹。
我飘在空中,能够很清晰地看到,高桥先生身上除了那把手枪,没有其他武器。
镜花受过半年的杀手训练,天赋极高,还拥有异能力夜叉白雪,应该……应该能撑住吧?
***
穿着和服的小姑娘已经杀红了眼。
她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湛蓝的眼里却泛着利刃般的光芒。
相对的,高桥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依据他法令纹的扭曲方向,我都能判断出镜花下一次攻击的方向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