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居然有冷饮袋吗?”乱步忽然抬起头,“那再加两盒圣代。香草和草莓口味。就在厨房的冰箱里。”
“好的——”
“还有牛奶刨冰。浇上糖渍红豆。”
“好……”
“芒果冰淇淋塔。”
“……乱步先生,这样会吃坏肚子的吧?”
“不会。”乱步摆摆手,“多拿几个勺子。”
“哎?”
“我尝完之后,剩下的给你们啊。”
“等一下,我有点记不清。”谷崎按着脑袋说,“冰淇淋塔、刨冰、巧克力圣代……”
“是香草和草莓圣代!”乱步喊道。
“谷崎,这个你拿着。”国木田从自己的理想手册上撕下一张纸,递给谷崎,上面已经写了长长的一串跑腿清单。
谷崎接过清单,陪着贤治离开公园。
乱步和坡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周围摆了一圈硬壳书和粗点心。
与谢野躺在野餐垫上,随意地盖了一张报纸,眯着眼睛小憩。
直美对着一面小镜子整理头发,准备等谷崎回来之后就去樱花树下拍照。
太宰坐在树根上,鼓着脸嚼三文鱼。他穿着昨夜新买的和服,长长的羽织已经沾上了樱花瓣和草屑,右侧的鬓发夹在耳后,露出常年被遮掩的脸颊。
我靠在树干边,手里拿着针管笔和速写板。
起风了,绵密的枝桠徐徐摇曳。
***
总有那么一些瞬间,我会突然惊讶于自己的幸运。风在呼吸,樱花瓣在飘落,坐在其间的我就像清晨迎接雨水的植物,连灵魂都变得湿润了。
草坪上的他们在谈笑,谈笑着的他们留在了画纸上,纷纷扬扬的樱花雨是这个春天最温柔的谢幕。
我想起黄昏、电车,古堡里的光晕,幻噩中拉住我的那双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清晨。一切都在消逝着,记忆也逐渐凝化成另一番模样,万幸还有作画的纸笔,使我得以从消融着的瞬息之美中拽出一抹永恒。
又一场黄昏如约而至。
我还能拥有多少个今天?
***
“乱步先生!你的圣代再不吃就要融化啦!”
“啊啊啊怎么又输了!我已经把下半年的工资都赔完了……”
“我唯一的裤子都赔掉了!”
“哎呀,没有裤子该怎么办?”
“只能穿睡裤出门了……”
“太宰先生居然是白狼王,太狡猾了。”
“果然应该第一局就应该把他投出去。”
“让他去当主持人。”
“喂喂,不带这样的,人家也想玩游戏嘛。”
“不对啊,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个家伙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人的身份牌。”
“啊?怎么可能,这牌上都没有标记!”